沉吟几秒，霍池煜干脆地丢出三个字，“打掉吧。”

“什么？”商陆瞳孔一颤。

霍池煜说：“如果是为了你，我会要你打掉，打掉就不会有痛苦。”

“孩子都五个多月了，你也忍心让我打掉？”商陆推开他，眼神带着不可名状的悲伤。

霍池煜深邃的眸紧锁着她的脸，她的表情看起来是在难过。

因为打掉孩子难过？

还是为失去跟孩子有牵连的人难过？

他心头堵了块石头般沉闷，说出的话自然而然带着霸道，“我一直都希望你打掉。”

“你知道打胎对一个女人伤害有多大？”

“我可以养你一辈子。”

商陆并没有被这样的承诺安慰到。

她只觉得心凉，“如果孩子是你的，你还会这样要求？”

“事实是，孩子不是我的，不需要我的疼惜。”他站在成熟的角度上，告诉她，“而且，这种假设没有意义，只会加剧我们的矛盾分化。”

“是啊，假设没意义。”商陆的心密密麻麻疼着、窒息着。

在意一个人，可以接受她的一切，包括她的从前。

他的不接受，只能证明他的在意没有那么深。

付出多的那个人，永远都是妥协多的那个。

如果他们在一起，今后的委屈都会由她受。

这样的婚姻真的是她所期待的？

她问自己，问了好多好多次，最终悲哀的发现。

这不是。

她要的不止是待在他身边，她还想得到他不加条件地疼惜。

不该这样靠近，一靠近，就容易产生遐想，产生自己很重要的错觉。

她笑着，眼角都是悲凉，“霍池煜，我们好像真的不合适。”

“你要因为这个孩子怀疑我们的未来？”霍池煜眼神带着不可置信。

商陆解释，“不是孩子的问题。”

但这句话，没有证据支撑，显得无比苍白。

霍池煜认为：“现在就是孩子的问题。”

“你这辈子都学不会，反省。”商陆偏过头，看向窗外，心里很堵，闷闷的。

霍池煜倏地起身，“你现在不冷静，我不想跟你讲，我去公司睡，等你不无理取闹我们再聊。”

说完，他根本没有给商陆回答的机会，转身就走了。

明明刚才还那么热烈，现在却只剩一室寂寥。

商陆看着窗外的星星点点，泄气般躺下。

她真的不该幼稚地去探求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成年人的感情世界，恩怨分明，爱与不爱，有时候真的不是特别重要。

得过且过，也是一种过。

是她被他的温柔糊了眼睛，想要的太多了。

第二天，商陆去医院。

那些异样的目光热烈而炽热。

她不玻璃心，也不脆弱。

但数小时内，接连发生杯子里被丢虫子，饭菜里被丢沙子，上厕所被泼冷水的事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