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周民俊站起来,那两条纤细的腿却打起了颤,差点把丁霁川也带倒,万分不得已,丁霁川和前辈把周民俊抬进小艇,本来至多只能容纳六个成人的小艇,有了丁婆婆周民俊两个一老一少半躺着,又加上四个孩子,还有两名队员,再容不下其他人了。
“赖姨,对不起。我们这次带不走你,你手臂上的伤……”
“没关系,我完全是自作自受,而且现在已经包扎上了,不碍事。”
赖元清是不介意,任晓宁却要跳起来了。
“开什么玩笑!她可有一个杀人者,你们必须把她也带走!”任晓宁喊道。
有一则寓言,农夫、狼、羊、白菜要过河,只有一艘小船,农夫要撑船,每次只能带一样过去,狼会吃掉羊,羊又会吃掉白菜。
怎么样才能把所有东西都带过去?
这一刻所有人都以为狼既是赖元清,受惩罚是应该。但觊觎白菜的羊又凭什么说自己无辜,究竟是谁订立的规则,认为狼吃羊就是凶狠,羊吃白菜就是温顺。明明从一开始,主动权只掌握在手拿镰刀的农夫身上。
最终丁霁川没有带走赖元清,丁婆婆的病更急迫,周民俊的样子就像下一刻就可能会死在当场,而四个孩子不愿意离开丁婆婆,丁霁川也不认为这些穿着时尚却相互捅刀的外来人能够照顾好孩子。
就像他上次说的“我在这里生活了将近20年,别说是杀人犯,就是小偷都没见过”,现在的问题都是外来者带来的问题,不能让他们再把这里污染了。
眼看着小艇远去,任晓宁的眼泪掉下来了,开始嘤嘤嘤地哭,夏凝波扶住她的肩膀。
“这样也好,我们有时间想想节目。”史铮边点头边说道。
但他的态度没有一开始的兴高采烈,反而有点惴惴不安。他不得不承认,他开始重新思考沈乐乐的话,因为有水电、有食物、能在一定区域内活动,这种看似的自由让他们忽略了自己的现状。他们现在不是身处报警后五分钟内就有警察赶到的市区,而是在岛上。
史铮立刻回头,没有看到赖元清的身影。
“赖元清呢?”
“乐乐姐送她回活动中心了。”
薛玉年也有点魂不守舍,但他一开始就站在队伍的最后方,所有人离开的方向都休想逃开他的眼睛。
史铮往活动中心里跑,路上心里不断喊着:“我又犯错误了!丁婆婆晕倒时我该去确认钥匙的!刚才沈乐乐为了让丁霁川把赖元清带走,把她从房间里放出来了!钥匙在沈乐乐这个书生手上!赖元清制伏她易如反掌!”
史铮跑到赖元清的房间门口,看到门没锁,一颗心更是提到嗓子眼,他一下子拉开门。
赖元清仍旧坐在地上,右胳膊上下绑着两个长木板,暂时帮她固定住位置,头发有点凌乱却无暇顾及。
史铮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他庆幸这里有一个空房间,让他能够不费力气安置赖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