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惊失色,不懂齐妙妙为何要夏王服用弥留之际用来吊气的生脉丸。
“当真如此严重?”连福远山都惊了,“难怪要派兵!恐怕这消息传出去会有人趁机作乱。”
朝野动荡,内忧外患,如果夏王真的崩逝,指不定还会有外敌入侵。
身为定远侯,他不能看着边疆陷入混乱。
一个跨步上前,他主动请缨,“王上,臣在朝野向来不懂得为官之道,却在战场如鱼得水。现在局势不稳,臣请求王上放臣回边疆守好一隅,也算对得起王上的知遇之恩。”
福远山无比直接,听得在场之人一头冷汗。
他几乎是直白地说,王上你快死了。你一死,疆外那些部族恐怕又会蠢蠢欲动。朝廷的内斗我管不了,不如让我去打战守好外防吧。
齐妙妙自然也听懂了福远山的话外音。
可她与其他人的想法不同。
她反而觉得这个时候套话、空话、客气话不敌这样“粗糙”的毛遂自荐更实用。
“习武之人大抵如此吧。”
这个福远山似乎与现实世界里的福远山有所不同。
他们在家事上都一团糟,但眼前的这个起码在国事上有所担当。
果不其然,夏王并未怪罪福远山。而是抬抬手,允了。
福远山与金巧儿准备回府,决定不日便启程去往边疆军营。
“齐娘。”离宫前福远山拉住齐妙妙说:“国事为大,等平稳过度……夫君再回来纳你。”
对此,齐妙妙什么也没说,只道:“侯爷保重。”
“好,齐娘也是。等我。”说完,他带着金巧儿出了大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商婳祎此时轻轻一笑,低声道:“舅父还真是多情……”
齐妙妙也不客气,接话道:“世子,万一侯爷逼奴婢为妾,那奴婢岂不是成了世子的舅母了?”
“这……”商婳祎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红姑听到这话对着齐妙妙大放厥词,但碍于夏王在,她只能暗暗咬牙切齿,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所以这妾……奴婢觉着甚是不妥。”
“也是。不知舅父如何想的。”
“那不如等侯爷回来,世子帮忙劝着点。奴婢身贱,即便是作妾也是不合格的。”
“我看你是想做正室,而非侧室吧。”
齐妙妙上次在凤阳阁的“豪言壮语”商婳祎还历历在目。
只是夏王病危,她没心情与齐妙妙“你来我往”下去。
“此事到此为止,父王……”
夏王已经服下生脉丸,气色有所好转,气也顺了些。
就是胸口仍疼痛难忍,让他一时静默无言,光冒着虚汗。
“王上。”齐妙妙磕第三个响头了,“请王上服用五石散!”
“什么?!”
全场哗然。连大内都忍不住怒斥齐妙妙道:“大胆奴婢!宫中刚刚颁诏禁止服用此物,你却让王上亲自破坏规矩!究竟意欲何为?!来人呐,拖下去打二十大板,投这奴才入大牢!”
“是!”小黄门们这就准备上前绑人,结果被掌事拦下,说:
“王上如今疼痛难忍,五石散确实有镇痛之效。
妙妙娘子也是没有办法。
她是想要减轻阳王上的痛楚,好……好让王上做一些……一些重要的决定……”
掌事言下之意夏王已经回天乏术了。
不如趁五石散发挥药效时一一交代好后事。
“寡人当真病入膏肓了吗?”其实夏王心里也清楚,这一次的伤不同以往,自己真有可能挺不过去。
这不,辽王都把棺材给送了来,冥冥之中仿佛是一种暗示、预示。
没错,贺礼的板子经过宫羽的指挥,宫人们按照图纸拼接,组装成的正是一口巨大的棺材!
不怪众人说要伐辽,送这样子的贺礼简直是欺人太甚!
“王上。”齐妙妙再次上前说话,更为大胆,“王上并非无药可救。”
“哦?妙妙有办法?”
“请王上先服五石散奴婢再说。”
“大胆奴婢!竟敢威胁王上!”红姑又跳了出来。
她故意坐实齐妙妙以下犯上的“罪行”,恨不得提醒每个人,齐妙妙罪该当诛!
“不是奴婢威胁,而是不得不如此,不然奴婢不肯定王上可以挺得过非一般的救治。”
“非一般的救治?”
这话倒是引起了夏王的注意。
“妙妙可否透露一二?”
“请王上服药。”
“好。”
夏王说着一口吞下五石散。
等药效渐渐起了作用,夏王看上去精神奕奕了,齐妙妙才口出狂言道:“请王上躺进去。”
“躺进去?哪里?”
“这儿……”齐妙妙抬手一指。
“啊?!”
借众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出这般疯癫的话。
“不,她不是疯癫,而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