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和陆午两个人连忙手忙脚乱地想要去捞那个骨灰盒，结果两个人都捞了一手粘糊糊的奶粉。

陆午蹲在地上，看着半跪在凳子上的满满，两人大眼瞪大眼。

“你知道这是奶粉？”陆午迟疑了半天才缓缓开口。

满满只好点点头，还好半夜起来的人是陆午，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小八把奶粉撒出来了，我就半夜来倒一点。”

陆午沉默了一会，“我倒时差，睡不着……听见有声音，担心你是不是又想离家出走。”

满满从凳子上跳下来，率先跑去厨房开始用抹布擦起了地板。

陆午也只好拿着垃圾桶，把地上的奶粉捧起来，丢垃圾桶里再用水洗掉。

好不容易打扫清洁完，陆午一手捧着骨灰盒，一手拉着满满上楼，“走吧，在客厅里被其他人看见就不太好了。”

陆午和满满像做贼一样地偷偷上楼，生怕再吵醒别人。

陆午住的是客房，虽然比不上满满的大房间，但是也算宽敞舒适。

还穿着睡衣的陆午坐在房间里的小沙发上，盯着满满，“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都拿奶粉装了……”满满没有说小八提前告诉的事情。

陆午老脸一红，“我本来想去火葬场搞点剩的，但是又觉得不太尊敬别人，就干脆买奶粉了……”

说完，又指了指桌上的罐装奶粉，“你要喝点热牛奶吗？我还有一半。”

“晚上喝甜牛奶会蛀牙。”满满直接拒绝，再说，一想到是骨灰盒的另一半，哪怕是奶粉，心里还是有点毛毛的。

“这些事，你不要怪爷爷，爷爷也是没办法了，”陆午终于提起故意欺瞒满满，妈妈去世的事情，“你妈妈现在还在法国的医院接受治疗，今年春天肯定就会回来的。”

满满听见妈妈回来的消息，顿时眼睛一亮，“真的！妈妈病好了！到时候我就可以见到妈妈了。”

陆午觉得一阵心酸，却又不忍心告诉满满真相，“所以你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表现，到时候可能会要你上法庭，会有很多人质疑你，羞辱你，你都不要害怕！”

满满一脸认真地点头，“我都不怕，只要能跟妈妈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陆午露出笑容，摸了摸满满的头，“满满表现真的很好，我，爷爷还有你妈妈都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很好。”

满满想起陆午之前一直在法国陪着妈妈，期期艾艾地靠在陆午的身边，“你帮我带画册给妈妈了吗？妈妈怎么说？她平时有没有经常跟你提起我？我考第一名她开心吗？”

“画册你妈妈很喜欢，说你画的东西她都看得懂，她清醒的时候，经常会捧着画册跟我说你，说你小时候特别乖，安安静静的就像个洋娃娃……”陆午说着说着，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还好满满沉浸在妈妈夸她的话里，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陆午继续说，“她说，满满比她小时候厉害，你妈妈小时候因为脑子开窍晚，从来没有考过第一名，她还说，就算你不考第一名，你永远是她最心爱的宝贝。”

满满在陆午的碎碎念中，心情得到了极大的安慰，在一声一声的你妈妈，你妈妈这三个字中渐渐阖上了眼睛。

陆午看着满满就算睡着了也面带笑容，心里说不出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