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利的脸早已气到发白，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道。

“你...你是打算气死我是不是！”

那李疯子并没有理会他，看着李然，突然开口道。

“你不是都说了吗？你找到了证据，既然你已经认定我就是那偷盗宝剑的刺客，那你现在还等什么？还不动手！”

“反正我这一生杀人无数，在我手上沾过的鲜血，估计都可以把一条河给染红了，现在就算让我立刻去死，我也算是活够本了！”

李广利此时也是老泪纵横，失声道。

“你不要再说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李公子，我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你要杀，就先杀了我吧。”

李然看着他们这般生离死别、兄弟情深的样子，心里也早已不是滋味起来，鼻子一酸，眼里的眼泪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李疯子大喊道。

“李然，你刚才不是挺振振有词的吗？怎么这会反倒犹豫起来了！”

“你到底在假慈悲些什么，行，既然你现在不肯动手了，那我自己来。我自己了结好了！”

说着，他突然从怀里掏出刚刚那根银簪，对着自己的咽喉生生地刺了下去，动作之快，根本不给人半分反应的机会。

等到李然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木已成舟向东去，一切早已来不及了。

鲜血从他的咽喉处涌出，瞬间流了一地。

李广利看着眼前的情景，一脸不可思议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不！弟弟！”

等他终于回过神来，口里惊呼地朝着李疯子扑过去的时候，等待他的，只有李广疯子冰冷的尸体了。

那不停涌出的鲜血很快浸湿了他身上的衣服，一如曾经死在他剑下的人一样，只是现在染红他衣服的，是他亲弟弟的血。

李然见状，也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唉——”

“一个如此重情重义的人，居然被人当做了这么多年的疯子！”

“或者只有疯子，才会有这样深沉的情感吧。”

“无执念不足以成魔，无深情不足以痴傻。”

李广利此时抱着李疯子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

不过，谁都可以理解，毕竟他用尽心血护了这么久的人，居然就这么死在自己的面前。

换做是谁，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李然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抬脚默默走出了房门。

之前为了不找出这个刺客组织的统领，他花费了不少心血，一心想要找出这人，现在他总算找到了。

也算是达成了自己的心愿，按理说，他现在应该觉得很高兴才是，可是他现在的心里无论如何也说不上有半分的喜悦。

反而就像有一块厚重的石头压在上面一般，觉得沉重、难受地透不过来气。

此时，暗夜已经悄悄过去，转眼之间，天都已经快要亮了。

李然一个人心不在焉地走在路上，一阵冷风吹来，他突然觉得自己浑身发凉，不由得打了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