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刚才说的那些威胁的话,苗树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而另外一边,进忠在将顾玉竹送到花园时,正好碰到了提着灯笼出来的宋成业。
宋成业是知道顾玉竹入宫了,掐着时间,他觉得人差不多该回来了,便打算出来接。
进忠笑道:“宋夫人,既然已经看到了宋大人,那奴才就偷个懒儿,少走两步路了。”
顾玉竹觉得他这人说话怪有意思的,笑着说:“进忠公把我送到这里,哪里还算得上偷懒,已经是超常完成任务了,对了,这点小心意,还请进忠公公收下。”
她将一个没有绣花的,朴素的钱袋子塞进了进忠的手里。
进忠哪里敢收,诚惶诚恐道:“宋夫人,您真是折煞奴才了。”
顾玉竹笑容不变道:“只是些买酒的钱,今日大家送我回来都辛苦了,劳烦进忠公公代我请大家吃个酒吧。”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进忠也不好再推拒,笑眯眯地将那钱袋子塞进了衣袖里,妙语连珠地说了几句好话,这才告辞离去。
他一走,顾玉竹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几分,忍不住揉着自己快笑烂了的双颊长吁短叹:“这皇宫之中可真不是寻常人能够去到的地方,去一趟皇宫,得折我十年寿——”命。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她的嘴巴就被捏住了。
宋成业两根纤长的手指夹着她的嘴巴,云淡风轻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斥责的意味:“说什么胡话呢。”
顾玉竹秒变鸭子嘴,嘟囔了两句,“我错了行吧。”
另一头,出了门,进忠脸上那热诚的笑容就变了个味儿,多了几分阴恻恻的味道,眼看被禁卫军围在中间的苗树,他朝着禁卫军们打了个手势。
“放开吧,好歹是翰林院的大人,尔等也不可太过放肆,若叫皇上知道了,定然少不了咱家的好果子吃。”
禁卫军听到后这才让开了一条路。
但苗树此刻已经不敢再跑了,意识到这些人的身份之后,他的腿肚子都在打着哆嗦,生怕自己这一跑,自己脑袋上那顶乌纱帽也得跟着跑了。
进忠掐着一把的雌雄莫辨的声音道:“苗大人不必害怕,咱家只是有几句话想同苗大人说说而已,对了,这会儿子也快宵禁了,苗大人应该没有陛下的赦令吧,咱家送苗大人回去如何?”
他虽然是问句,但态度却很强硬,朝着苗树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苗树赶紧上马车。
苗树浑身僵硬地点点头,同手同脚地往马车上走。
顾玉竹听到下人们回禀说进忠把苗树带上了马车,心里头还挺担心的。
毕竟上辈子她也追过几部古代电视剧。
要知道古代电视剧里的太监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基本上都是心狠手辣,阴险狡诈之辈,因此即便进忠对自己笑眯眯的,和善得很,她也忍不住猜测苗树会遭受怎样的苦头。
顾玉竹在心中默默祈祷,但愿进忠下手别太狠毒,倒也不是她圣母,只是一来苗家人罪不至此,二来她也不想让皇帝觉得自己太过嚣张,留下什么坏印象。
瞧瞧曾经的桑家,再看看如今的闽南王夫人,太嚣张的,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
但第二天她就知道,苗树当天是完好无损地回去的。
这事儿是宋文去打听的。
因此,得知顾玉竹的想法,宋文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