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发一看她露出这种表情，一颗心几乎都坠到了谷底，整张脸都哭丧了起来。

然而顾玉竹对此一无所知。

小白是很快传回了音讯：“主人，眼前这位病人不是单纯的近视眼，已经有了视网膜脱落的情况。”

顾玉竹心道一声果然。

她还里面过了一遍治疗流程，可旁边的朱德发却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下绷不住了，他哆哆嗦嗦地问：“大侄女，我夫人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这，还能治吗？”

或许自己都没发觉，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而正是这声音把顾玉竹唤回了神。

她捏了一把鼻梁，道：“当然是能治的。”

朱德发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心里头绷的那根弦一下子就软了，人差点都跪到地上。

“呼——”

“还好。还好。”

这模样把顾玉竹和郭氏都同样的弄得无语了。

郭氏偷偷摸摸地扯了一下他的衣裳，“夫君，你冷静些。”

顾玉竹也不敢在他们面前思考了，要不然他怕这胖子得吓得嚎啕大哭，她手指在桌面点了点，道：“我这里有两个治疗方案，世叔婶婶可以选择。”

“这其一，自然是吃药，婶婶身体本来就不好，眼睛则是有些不可逆的损伤，只单单靠药物是不行的，虽然能治，但治不好。”

“那第二种呢？”朱德发近乎迫不及待地问。

“世叔应该也知道你这脑袋是怎么好的。”顾玉竹隔空点了点他的脑袋。

朱德发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自己的头，满脸纠结，还有些害怕，“动，动刀子啊？”

顾玉竹淡淡地点了点头，“婶婶这眼睛里有东西脱落了，若是要用你们听得懂的话，就是要将那东西抻平。”

其实是换掉。

但她可不敢这么说，要是说了，两人估计得把她当妖怪。

“可，可这眼睛要是割开了，那还能好吗？大侄女，就，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朱德发忐忑不安地问道。

顾玉竹摇摇头。

她又不是大罗神仙，随随便便弄点药，就能把视网脱落的视网膜提拉回去。

这不科学。

“按道理来说，世叔以前做过开颅手术，也有了经验，应该不会这么紧张才是。”顾玉竹有意缓和气氛，故意提起了以前的事儿

朱德发哭丧着一张脸，“那能一样吗？我当时就想着拼一拼搏一搏，反正都是活不了了，可是秋水这……”

自己可以糙一点，但夫人得精心照顾着。

“侄女，夫君，我愿意选择第二种治疗方法。”陷入沉思的郭氏突然开了口。

朱德发一惊：“秋水！”

郭氏却朝他笑着说：“夫君之前不是一直在我的面前夸赞侄女的医术，能被夫君这样信任的，我相信，侄女这一手医术必然出神入化，连脑袋都能打开复原，我这一双眼睛又有什么割不得的，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一双眼睛瞎了而已，那些大夫不是也说了，用不了两年，我这眼睛估计就会全瞎。”

“而且，夫君，咱不是说好了，等我眼睛全部好了，就一起去看山山水水。”

她不想一直瞎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