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赚了?”
钱老太终于开口了,钱旺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把银子递了上去,“娘,是工头瞧着我有劲头,让我一个人揽了一份工,这里边有二两银子呢,都是我这日挣得。”
他给了工头一点好处,工头已经跟他串通好了,不怕去问,就怕不问。
钱老太接过钱袋子一瞧,冷笑一声仍在了地上。
“娘,你干啥啊。”
钱旺惊呼。
“干啥,我倒想问问你想干啥,你瞧瞧你说的鬼话,你自个信?”
“真是天上掉馅饼了,三日的时间,二两银子,你钱旺有啥本事我能不知道?”
一字一句,直戳钱旺内心深处。
他有些恼,“娘要是不信,大可去问问那工头儿子说的是真是假,大哥有本事能去县衙当差,我为什么不可以?”
“在娘的眼前,我就这么没本事吗?”
“啊啊!!”
欢宁都要气炸了,顾不得尊卑,抬手指着钱旺的鼻子大声嚎叫。
要不是她不能说话。
她真恨不得亲手撕烂二叔这虚伪的样子。
老鼠士兵都发现他去赌了,竟然还在这里言之凿凿说些乱七八糟的臭道理想要颠倒是非。
呸!
钱老太轻轻拍着欢宁的后背,想要把炸毛的小猫跟捋顺了,犀利的目光直盯着钱旺,“钱旺,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赌不可怕,可怕的是以赌为荣,”
事情被彻底挑破开来,钱旺也不隐瞒了,弯腰把钱袋子捡了起来在手上抖着,“可怕?没银子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没错,我就是去赌了,但我没输,娘,你说得不对,赌不可怕,输了也不可怕,穷才可怕。”
输了,留个老底及时抽身,下次再战。
“你看看这白花花的银子啊,是我一晚上挣的,谁有我这么大的本事?”
“大哥,还是三弟?”
钱旺冷笑一声,视线从钱生的身上落到了钱牛身上,“要我说,咱们家最没用出息的人就是三弟吧?”
“大哥虽然挣得不多,好在是在县衙里工作的,体面!”
“三弟呢,有工就忙,没工能干啥,零零碎碎的挣那十文二十文的,都赶不上三弟妹吧?”
欢宁怒了,“啊啊啊!!”
脸都给红了。
一个赌鬼有啥资格说她爹。
她爹才不是没出息。
“吼——”
大福蹭的一下跳了出来,大尾巴荡啊荡,呲着牙齿,就等着欢宁一声令下上去把眼前人给撕了。
钱旺被这架势吓得不清,脸色煞白煞白的,哆嗦着唇不敢再嚣张,“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以为,是钱老太授意的大福。
“你看不起你三弟?”钱老太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示意钱旺看向孩子们,“你问问他们,出去了要是有人问起他们的爹是做什么的,你觉得是木匠好听,还是赌鬼好听?”
钱牛就这么看着,没有任何表情,心下确是冷得不像话。
钱旺抿着唇,半响说不上来一个字。
他觉得,他跟娘就是说不上话来。
换句话说。
是一日一两银子令人羡慕,还是一月一两出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