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柚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道。

“丹药里富含汞、水银、黄金，这些都是重金属，常年吃当然会死人，只不过北黎王手法高明，能用丹术控制皇帝的身体机能，但一定不会让他延年益寿。”

晏夙离沉默半晌，面色阴沉。

“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出去说，可是杀头的大罪。”

辛柚宁笑道。

“当然，北黎王在大乾呼风唤雨，我一个小小民女，还不至于蠢到去触他的逆鳞，这不是看您是我没有血缘的亲表舅，才敢直言不讳么。”

一番话说得晏夙离比较受用，暂且原谅了她对自己的诽谤。

辛柚宁又道。

“对了，这些天我反复推敲了你的病状，我认为病因恐怕和苏黛类似，是遗传病。”

以前的辛柚宁医术再高，也不懂科学，绝不可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她却能一语中的，不由令晏夙离萌生出希望。

“说下去。”

辛柚宁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基因的问题，斟酌着换了一种说法。

“所谓父精母血，上一辈身体特征会遗传给下一代，也有些是隔代遗传，祖先失传的血缘也有可能在后代体内觉醒，是一种返祖现象，你祖上有没有异族人？”

她问得很委婉，因为再怎么异族，但凡是人类，都不会长出竖瞳和尖牙。

果然晏夙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有办法治好吗？”

辛柚宁估摸着这是他不能提及的秘密，也不再追问。

只是这种返祖遗传病，在后世都非常罕见，治疗的记载也很稀少，她真的还没有头绪。

“目前还没有想到。”

怕晏夙离失望，她又连忙拍胸脯打包票。

“不过能找到病因，就可以对症下药了，比如，我可以先分析月髓花的成分，看看究竟是什么抑制了你的血统，总之你放心吧，以我的天赋，一定能寻到办法治疗你！”

话未说完，她却不妨被晏夙离一把揽进怀中。

辛柚宁的脸撞入他胸膛，青缎般的垂发凉凉地贴着她鼻尖，隔着衣襟，一股回春丹的惑人香气钻进她的鼻尖，熏得她脑子也有些迷糊起来。

晏夙离的下巴搁在辛柚宁头顶。

“阿宁，你可真好。”

他拉开一些两人的距离，温软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笑面灼灼似有辉光。

苏黛的美，是属于女子的妖媚，没法诱惑住同为女性的辛柚宁。

可晏夙离的美，却是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妖魅，他认真蛊惑起人来，辛柚宁真有些招架不住。

鼻尖一股热流涌出，辛柚宁当场社死。

被妖艳贱货抱一下就流鼻血了，简直太他娘的丢人了。

她尴尬地推开晏夙离，抬袖就要去擦，被晏夙离阻止。

他从袖袋中取了丝帕，仔细替她擦拭。

“想到什么了？怎么流鼻血了？”

辛柚宁挽尊道。

“是上火，上火。”

“那今晚别回去了？留在这我给你熬点清热败火的茶饮？”

他的眼神几乎能滴出水来，辛柚宁觉得空气越发燥热了。

“不了不了，我还要回医馆陪我娘呢，表舅再见！”

说完，她一阵风似的逃了。

却没听到晏夙离在她身后低低地笑。

他的小徒弟真是越来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