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不明白?你心里明明清楚得很!”周瑾寒覆在穆清葭的身上,跟个耍无赖的孩子一样,“穆清葭,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心?”
“你——!”穆清葭被他这倒打一耙的行为气得头都晕了。
明明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她心口上捅刀子,明明是他将她这三年的付出弃如敝履,明明是他决定休了她,可到头来,他却来责怪她狠心?
真是天大的笑话!
穆清葭气不过,可偏偏手和脚都被禁锢得挣脱不了。她深呼吸了几回,张口咬住了周瑾寒的肩膀。
她咬得很用力,像是发怒的小兽一般,眼睛里都露出了凶光。周瑾寒被这尖锐的刺痛激得肩背肌肉一僵,从穆清葭的颈窝里抬起头来。
他松开了禁锢着穆清葭的力道,手掌抚着她的发顶,看着她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这一刻,两人相顾无言。
连空气都是沉默的。
外头的天已经彻底暗了。他们置身在幽夜中,只有离得这样近了,近到呼吸都在交缠,才能堪堪看清对方的表情。
不知为何,穆清葭看着周瑾寒浓睫低掩的模样,觉得他此时像是在难过。
“王爷。”穆清葭问他,“你到底在气我什么?”
是她真的做错了什么吗?还是她根本什么都没做错,只是不幸成了他迁怒的对象?
“我也不知道究竟在气什么……”周瑾寒低低叹道。
他一下一下轻抚着穆清葭的发,眼底仿佛有月色在浮动。
他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有些疯了。
明明说过了要跟她分开,明明用了最冷酷最刻薄的方式浇灭了她对自己的期望,明明如她所言,自己只不过把她当成了簪烟的替身罢了。
可是当她顺从地接受了这一切,当她平静地将他推向簪烟,当他看到她眼中的不在乎,他却控制不了地怒火中烧。
他发现,自己竟接受不了她不在乎。
他接受不了“她不爱他”。
“葭儿……”周瑾寒忽的问道,“若我可以将你身上的蛊虫取出,你愿意留在王府,留在我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