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搭理簪烟,只板着脸对周瑾寒说:“刑房戾气重,王妃有着身子不便久呆。王爷,您该送王妃回去了。”
“寒哥哥。”簪烟却不依不饶。
自从上次周瑾寒罚了绿絮与紫荷之后,簪烟对辛竹也少了几分敬畏之心。左右周瑾寒才是这曜王府真正的主子,只要抓住了他的心,其他人又能成什么气候?
“姑姑。”周瑾寒有些为难,“簪烟受了惊吓,我还是先陪她回去安置了吧。”
辛竹面色一沉,不悦:“王爷。”
三人还在僵持,穆清葭却已先做了决定。
“既然此处事已了,妾身便先回去了。”
她向周瑾寒福了福身,视线低垂,无甚表情,似乎不想也没这个精力参与到他们的争执中来。
只在临走之时,她又扫了一眼草席上的挽春的尸体,叹声道:“挽春毕竟伺候过簪烟妹妹一场,无论她今日因何偷入刑房,或者是否为潜入书房的真凶,既已身死,便算伏法。人死为大,王爷,还请让她早些入土吧。”
话说完后,她没再多留,带着覃榆就出了刑房。
“王妃。”覃榆低声问,“就这样算了吗?”
穆清葭脚步不停,语调淡淡的:“王爷对她的感情不在一朝一夕,不是光凭一个人、一件事就能瓦解的。如今她失了挽春,相当于失了一臂,对她而言已经算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于你我,于覃桑,都可算慰藉。”
至于其他的……她也没机会多打算了。
周瑾寒看着穆清葭离去的背影。
他琢磨着她话中的意思,心中不由划过一丝异样。
“寒哥哥。”簪烟没有察觉到周瑾寒的表情冷了一点,见穆清葭走了,还当她是认输了,心下很是得意。她抱住周瑾寒的胳膊:“那我们也走吧?”
周瑾寒垂眸看着簪烟的表情。
在她脸上,他已经看不见丝毫悲伤的痕迹。
连穆清葭都还能记得提醒他一句“人死为大”,让他放挽春入土,可簪烟口口声声说着与挽春感情深厚,却在挽春死后,连一句对她身后事的叮嘱都没有。
两相对比,不免讽刺。
周瑾寒凝视着簪烟,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其实并不完全了解她。
“走吧。”
他没有多说,顺着簪烟的意思带她走出了刑房。
绕过中庭去往西院之时,凌辰匆匆自前院而来。
“王爷。”他的神情难得肃穆,“宫中方才派人来传旨,召您和王妃一同进宫。”
周瑾寒的眉头微微一皱:“何时?”
凌辰躬下身:“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