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大多抱着看热闹的心理来的,这时候人群里此起彼伏的响起了调侃嘲讽的声音。
常沥脸色不大好,他站在旁边使劲敲了敲锣,打断了底下人的议论。
“今日的菜品是金镶玉,大家都静一静!再吵我们山海楼就要往外轰人了!”
“切!常沥这老东西,做生意赔的血本无归,认个小毛丫头当主子,我瞧他是骨头都输没了!”
“哎,兴许是那小丫头家里有钱呢!”
“管她有钱没钱,我倒要看看她能做出个什么玩意来!”
“就是,她要是做的不好,可就别怪我喝倒彩了!”
“哈哈哈,到时候咱们可得狠狠宰她一顿酒吃!浪费这一晚上的功夫,都不知能陪小春娘共赴多少回温柔乡了!”
“快闭嘴吧你!仔细瞧着,那小丫头开始了!”
葵州城地大人多,其中不乏一些有家世和身份的纨绔子弟混杂其中。
瞧着宝丫是个面生的小丫头,虽是做了这山海楼的小老板,背后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大人物撑腰,便又起了坏心思。
而在山海楼看热闹的一众人中,偏僻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笔直的身影。
殷邱脸色黑的厉害,他朝站在一旁的沈岱投去一个眼神,沈岱立刻用目光锁紧了方才那些出言不逊的人,把这些人的脸给记了下来。
他家殷大人生气了,回去肯定要把这些人查个底儿掉,唉,这葵州城又不知有多少官宦和商贾之家要遭殃了。
混迹在人群中的容炳,脸色亦是不好看,他单手撑着下巴,伸手摩挲着自己嘴边的小胡须。
心中想的却是:要不,改天再做个牌子吧,把他们容家的匾额也挂在上边,让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知道知道山海楼是谁罩的。
台上的宝丫丝毫不知道她两个外祖父混在人群之中丰富的内心活动。
她动作熟练的把下午挑好的一小碗精米端了出来,摆放在自己面前之后,捏起旁边侍女姐姐地给她的一根高温灼烧过的绣花针,开始在精米上打孔。
金镶玉,顾名思义,就是在精米上打孔,塞进一丝鸽子肉去,然后用炖好的鸽子汤蒸米,做出来饭劲道咸香,入口虽是米饭,却是满口肉香,入味却不腻人。
这是十分费工夫的一道菜,一般有个几十年经验的老厨子,做起来都要一天的功夫,更别说一个五岁的奶娃娃。
下面那些笑得阴阳怪气的人,啧啧咂舌:“废了废了,咱们不会要在这里等上一个晚上吧!”
便有人道:“一晚上算什么,我怕她明天再搭进去一天都搞不出来呢!”
那个被常沥特地请过来的五味馆的大厨见宝丫是要做这道菜,也捏了把汗,这道菜他自己做起来都得小一天的功夫,这小丫头恐怕是太自负了些。
宝丫听着这些人的议论,微微蹙紧了小眉头,但是手上动作飞快。
绣花针穿米,这本是个极耗时间,极精细的活计,但她和其他厨子不同的一点是,她有内力呀。
跟着南玄学了那么久的功夫,可不止是练练拳脚功夫,内功心法也会学的。
她如今的内力虽然没有景祯那么浑厚,但是催动内力灼热绣花针,掏空大米还是轻而易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