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伦悄然看着崔幼薇落泪，然后抬眸，与皇后对了个眼神。

“实则老奴倒是有个主意……只是老奴知道这个主意太过冒犯崔娘子，老奴着实不敢说出口。”

皇后点点头：“伴伴，您在圣上跟前说话都有分量。在本宫和幼薇面前，便更没有说不得的。”

贺伦便道：“五郎封王在即，想必圣上会按照惯例，为五郎赏赐王府、家奴。”

“五郎从前住在宫里，凡事都有内侍监供应。可若他自己开府，那总得有人管理家事……”

皇后点头，“说的有理。只可惜，他连一个亲族都没有了，便没个合适的人替他料理家事。”

贺伦顿了顿道：“……不如，皇后娘娘恩典，给五郎赐一门婚事。”

“总归宦官封王，前无古人；可既然本朝要封，那皇后娘娘不如锦上添花，索性再正式给他指个妻子。”

崔幼薇眼泪还挂在腮边，可是呼吸却早已停了。

她能感知到，贺伦的视线落在她背上，冰冷黏滑。

皇后却只是叹口气：“伴伴的话虽有理，可是这世上又哪里有名门闺秀愿嫁给阉人去？”

“可五郎的性子，若给他指个小门小户的，他必定又要恼了。那便还不如不指这门婚了。”

贺伦勾了勾唇角，缓缓站直。

“依老奴看来，实则，皇后娘娘面前，便有一个最佳的人选。”

崔幼薇霍地回眸，全身的血流都停住。

贺伦漠然迎着她的视线，“……以五郎的性子，就算暂时放过了崔相，可是他却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了的。”

“如今崔驸马的情形，便是明证。五郎他定然会不断找崔家人的麻烦。”

“今日是崔驸马，就不知道来日又会轮到谁了……他啊，就是故意不让崔家人好过，就是要你们每日都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既如此，崔娘子若肯下嫁五郎为妻，两家人成了一家人，这才是唯一可选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