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势,霸道,不容置疑。
忽地清风拂过,头顶的山茶花累累压枝,幽幽落下,落于言语卿脸上。脸颊微痒,言语卿撩开睫毛看他,郎君长睫浓郁,垂着眸看她,因动情而显得极其温柔缠绵。因为面容生得好,眸光显得专注又专情……让她误以为他是热烈地喜爱着她的。
这样的感觉令人沉沦。
大概有些食髓知味,他的亲吻热烈又缠绵,言语卿搂着他的脖颈渐渐瘫软,被他扶着腰才堪堪未滑倒,她闭眼,睫毛随风微微颤抖,鼻梁沁出薄汗,面颊红透,也未松手。
忽然,竹林中传来走路声,引来鸟雀振翅扑棱飞走。言语卿一骇,下一瞬便被沈澈抱起来背过身去,她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了他与她一样迅速而剧烈的心跳声。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过来:“谁在那边?!”
灯笼的火光将温泉水照亮,言语卿愈发难堪,缩在沈澈怀里没有动弹,只听到沈澈回头,似有些不耐:“是本王。”
猎户老周一看是竹屋的主人来了,吓了一跳,“殿下恕罪!殿下这么久没来,还以为殿下最近忙于庶务……”
老周是个唠叨的,单身在山林里住已久,好不容易遇到了个能说话的,哪里能放过。
“殿下,我几乎每晚都过来巡夜,没想到今儿个能遇到你!殿下可吃过了?要不要来点新鲜的鱼汤……”
他提着灯笼走近,却听到沈澈略带烦躁的低喝声:“别过来!”
老周定睛一看,原来晋王殿下怀里揽着个女郎,虽然被晋王殿下一整个挡住了,但是还能堪堪看到一些。女郎乌发若泼墨,发髻凌乱,浑身湿透,湿漉漉地缩在他怀里,只露出半个衣袖。
软玉温香在怀,又被打断,难怪语气极差。
老周咧开嘴一笑,了然于心,背过身十分识趣地走了,“我先去竹屋给殿下弄吃的,殿下你们继续,千万不要介怀。”
山涧蒸腾,竹屋虽然一面大开,但丝毫没有冷意。
沈澈身着两件闲适内衫,倚靠在大厅内,拿着刚放下来的牌匾,叮叮当当在上面刻着什么字。言语卿自然不懂晋王殿下高雅的情趣,她斜着侧躺在毯子上,盖着两层蚕丝被,背后靠着竹舍的竹子屏风,欣赏着屋内三好居士的画。
价值千金的画,就被他这样挂在窗边当做挡风帘子,实在有些暴殄天物。
竹屋外小溪边,一个锅在咕噜噜煮着热汤,一个锅在蒸着米饭。
老周说是今日打鱼的时候好不容易捞上来的锦鲤。老周中年单身已久,性子自然多了些婆婆妈妈,没人与他说话,他便自言自语。
老周:“老子今天下午就觉得意外,居然捞上来两只锦鲤,这不,晚上就在温泉捞到殿下了。哦,还有殿下的女郎。”
言语卿:“……”
您真会说话。
沈澈似乎和老周极为熟稔,否则以老周一个平民百姓身份,怎么敢这么跟沈澈说话,沈澈也不见任何恼意。
不过言语卿显然是不打算和老周说话的。
方才被老周“捉奸在水”的窘迫感迟迟没有退,言语卿也不知道如何和老周脸不红心不跳地沟通,平日里伶牙俐齿、左右逢源的模样也全然没有了,就这么坐在大厅榻榻米上,试图做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哑巴。
她眼神左顾右盼,观察着三好居。
竹屋里陈设十分简单,一看便知是沈澈喜爱的那款,简单、质感好,桌案、椅子、床一应全无,只有蒲团和榻榻米。
还好榻榻米铺着毯子,毯子也是从竹屋内里拿出来的,一看便是新洗的,躺着很是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