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方便伺候呢,说得真是好听,其实就是方便看管而已。沈嘉妻子的身份成了她摆脱也摆脱不了的桎梏,原以为成了晋王的女官能够盖住,可招不住有人告发,真是落井下石一把好手。
到底是谁揭发的,她尚不可知,但她一定要让此人付出代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使者不过是来通知她的,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于是,跟随着返京的大队伍,言语卿也离开了晋地。
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从晋地拔营,返回京都。多少人欢喜,多少人忧愁,历史的尘埃落到每个人都上都是一座山。但历史的车轮将所有人都裹挟住,仍然罔顾一切,滚滚向前。
言语卿不知道沈嘉已疯,所以在第一日拔营的时候,仍显得悠闲自在,等到了晚上,入住驿站的时候,才顿觉不对。
她洗漱完毕,满意地看到房间宽大,有数间床榻可以休憩。
她心中一松,王爷毕竟还是王爷,虽然被褫夺了封号,毕竟还是宗室,在宗人府未下定论定罪之前,沈嘉的日子还不算特别难过。
这样,她就可以和沈嘉大路两边,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了。
沈嘉此人既短视又愚蠢,她根本看不上他,不乐意跟他多说一句话。
火烛摇晃,春寒料峭。
窗外的寒风往里吹,她把药喝完,歪在榻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练着字。背后面生的仆侍进进出出,言语卿也没有管,想来是沈嘉的贴身侍从给他搬东西。
“将这个铁链放在床边,埋在枕头下,千万不要让殿下看到,要不然刺激到殿下。”
“枕头下过于明显了,放在床下吧。”
“床下也行,只要方便我们取用便可。”一男一女两个侍从一边低声说着话,一边满头大汗地干活,没有注意屋子里有别的女郎。等再发现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两人背后,一脸惊悚地看着两人的操作。
两指粗的铁链子,明晃晃、大辣辣地摆在床下。
“未定罪也要上手铐了?”言语卿是懂一些大顺律法的,全在杏花深处的时候摆江枫渔火所赐,“这宗人府未定罪,五皇子还是皇子,你们可不能随意给皇子上器械。”
两人愁苦:“女郎说什么呢,我们怎么有胆给殿下上铁链子,只是……”
只是后面没有下文了,语气拉得很长,让言语卿的好奇心一下子拉了起来。
很快,沈嘉就进来了。言语卿没空打量他。白日的时候两人一人一辆马车,没有任何交集,言语卿在考虑如何逃脱五王妃这个身份。
毕竟沈嘉基本已经坐实了私铸铜币案的主谋罪名,她若是他的王妃,一个说不好就是要被牵连,被一同杀头的。
沈嘉一进来,言语卿便撩起眼皮,冷声讽刺道:“岷王殿下,别来无恙,又见面了。”
沈嘉满目呆滞,听到这个称呼有了些反应,将目光转到了房内眸光潋滟的女郎身上:“你是……谁?”
他浑身王服已去,身着寻常人家的衣服,痴痴傻傻的,和之前她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言语卿:“……”
【岷王已疯,私铸铜币案必有蹊跷】
【还有背后的大手】
【我现在只关心谁把女鹅的身份拆穿了,害得她又得跟垃圾王爷混一起】
可不是吗,她也很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