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徐含烟让人送了信去梁王府,以甄芙的名义请梁王到康乐坊听书。
但是,徐含烟在康乐坊等了半日,梁王都没有来。
难道说,梁王也嗅到味道了?
徐含烟准备离开康乐坊时,有个乞丐给她递了张纸条到手里,说是一位贵人让给她的。
姬辉想把那乞丐给抓回来,但被徐含烟给拦住了。
她打开纸条看了一眼,是梁王的字。
她在梁王的书房见过梁王挂在墙上的手书,一眼就认了出来。梁王约她在城外碰头。
徐含烟便让人把在梁国采购的东西悉数装上马车,既是说来替长阳侯采购结婚物品的,离开梁国时自然不能空车。
于是,几辆马车上都装满了东西,然后在烈日的午后出了城。
城外十余里,梁王独自一人,连个随从都没有带,等在回京路边的凉亭里。一身粗布短衣,头上还戴了个遮阳的鞋帽,看着就像是下地劳作的农人,任谁见了,也不会把他与梁王扯上关系。
徐含烟让车队在树荫下休息,朝着那凉亭而去。
快走近了,徐含烟才停下脚步来,“让舅舅久等了。”
梁王这才抬起头来,用眼神示意她过来坐下。
甄芙远远看着凉亭里的二人,心头有些感慨。
要走了,下次再见到这个男人不知道又是几年之后了。
或许,也没有下次。
当年一别之时,她便以为再也不会相见,这次与徐含烟南下,她也是带着可能会见到这个男人的心思来的。
果真也见着了。
以为见着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不甘。
但是,这样看着他的背影,心头的不甘已然升起。
自他之后,她再也没有遇到比他更好的男人。
这辈子,大概也不会对第二个男人动心。
他若不是大南的王爷该多好啊。那样,他们可以一起纵情山水,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他喜欢读书画画,她都可以陪着他。
若想去外面看看,她也可以与他策马江湖,做一对潇洒的鸳鸯。
但他是王爷,这些都不可能。
如今,他还在这夺嫡的漩涡里,明天会怎么样,恐怕都不知道。
“长阳姐姐病危,是真病,还是假病,你得给我句准话。”梁王压低的草帽遮住了半张脸。
“王爷,这件事,我也有疑虑。但,既然都惊动了皇上,这事也很难做假。”
梁王点点头,“你要见我,何事?”
徐含烟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双手递上,“这是昨夜侯爷临走之前,让我转交给王爷的。”
徐含烟没有看过这封信,信口糊得很好,还加了封印,若是被人拆过,自然是能发现的。
梁王看仔细检查了那封印,然后才把信拆开来看。
他的眉头微皱,看完信后,只说了一句:“徐铮对你倒是绝对信任。”
“那王爷可信我?”徐含烟虽然不知道信的内容,但大概能猜到几分。
“那得看你这丫头能为我做些什么?”梁王把信收起来,塞到了袖口里边。
“我能让王爷脱离现在的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