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还有,在Y国那段时间,我把你当做情感寄托,想借你忘了裴衍之,是不是很可笑啊?”
骗子!
她那么努力才让自己从裴衍之带给她的阴影走出来,信任他,信任他表现出来的所有感情。
结果都是演戏!
他跟她说过的话,恐怕没几句能是真的!
所有言语,所有行为,都刻着欺骗的印记!
裴行末心痛得连呼吸都不稳,
“不是玩,也不好玩。”
他喉结微滚,逻辑已然紊乱,
“笙笙,是我对不起你,我当时……自负又自傲,找了小叔来陪我演戏,我没有想过会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等我意识到,想弥补……”
“停!”
傅笙不想听裴行末的自我剖析,没必要,她不感兴趣。
“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问过你多少遍,有没有什么事情是骗了我的,你没一次想跟我坦白。每次都是我自己去查,拿着真相去跟你对峙,对峙完生气,生完气原谅你,裴行末,我累了。”
最后那句话出口,噙着浓浓的失望。
裴行末垂眸,心脏被那明晃晃的失望情绪携裹收紧,痛得他需要张口呼吸。
“你之前答应过我的,如果再被我发现有什么事情骗了我,就答应我离婚。”
傅笙嘲弄讽刺地勾了勾唇,
“信守承诺,你应该还做得到吧?”
裴行末被傅笙的这番质问堵得哑口无言。
他是答应了她,如果再被她发现什么原则上的欺骗,就答应离婚。
但他之所以敢答应,是抱有侥幸心理的。
他以为他能瞒一辈子。
“笙笙,我不想离婚。”
实在没脸用压迫的姿势禁锢傅笙,裴行末松开手,起身爬到床的另一边,拘谨又无措地跪坐在床上。
傅笙拢了拢因为刚刚的挣扎有些散开的衣领,“不想离婚?”
她冷笑,“裴少要当一个连信守诺言都做不到的骗子?”
“不是,我……”裴行末下意识摇头。
傅笙不想听解释,她现在只有一个诉求——
离婚!
“我去把离婚协议书拿给你看看。”
说着,傅笙起身下床。
走到门口,她顺便抬手按了一下灯的开关。
刹时,房间由漆黑转为明亮。
裴行末从未像这一刻那样觉得卧室的灯太亮,亮得刺眼。
傅笙拿了被丢在玄关处的文件夹进卧室,发现裴行末的姿势一点没变,一动不动的,仿佛石化了。
她平静地把文件夹掀开放到裴行末面前,
“你先看看,有哪里你觉得不合理的,我让律师改掉。”
裴行末不想看,视线没落在上面,“笙笙,能不离婚吗?”
骄傲如裴家大少爷,不敢用任何强硬的话语表达拒绝,只敢放低姿态,求她可怜他,不要就这么头也不回地放弃他。
傅笙丝毫没被他卑微的语气打动,“不能!”
她铁了心要离婚。
裴行末小心翼翼抬眼,眼眶一片红,“我认错,以后我会尽我所能弥补我造成的伤害,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只要不离婚,别的无论什么我都能做。”
“呵呵。”傅笙曾经给过裴行末多少次机会,他一次都没把握住。
现在东窗事发,想认错,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只要离婚!别的什么都不要!”
傅笙站在床边,冷漠地瞥向跪坐在床上的人,漂亮的狐狸眼里满是冰冷和讽刺,
“裴行末,别让我看不起你。”
当个骗子也就罢了,他答应她的事情,也做不到?
他们当初可是说好了的,只要有一方想离婚,另一方不得死皮赖脸阻挠。
摁在离婚协议书边缘的手用力到指腹泛白,裴行末彻底无话可说。
他满脑子都在想,他要做什么,能保住他们的婚姻。
可是脑袋已经乱了,他压根想不出来任何招数。
“你自己好好想想离婚协议书该怎么修改,我——”先走了。
傅笙的话没说完,忽然,手机铃声响了。
两人都愣了愣。
傅笙伸手从外套口袋掏出手机,低眸一看。
是赵书艺的来电。
“喂,艺宝——”
“笙宝,你现在有时间吗?”
赵书艺要气炸了,
“要是有时间的话,能不能来趟医院?”
“医院?”傅笙拧眉,“出什么事了?”
“怎么说呢,和爷爷有关,他……”
赵书艺刚想长篇大论,身后传来老人不满的吐槽。
让她不要把事情嚷嚷得全世界皆知。
赵书艺额头青筋直跳,
“这事有点复杂,你过来我再跟你说吧。”
她也不想今天打扰傅笙,但她实在没辙,她甚至还给宋向恒打了电话,召唤宋向恒过来。
傅笙瞥了裴行末一眼,深呼吸,“行,你等等我,我现在过去。”
“好。”
挂断电话,傅笙继续刚刚没说完的话,
“裴少好好看看离婚协议书有没有什么可更改空间,我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