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子有你这样的爷爷,是她的幸运。”陶云禾感叹道。
这年头重男轻女严重,女孩子生下来被丢掉,是常有的事。
小叶子不仅被叶伯捡回去好生抚养,还能读书长见识,的确是一件幸事。
可叶伯不这么认为,叹道:“幸运不幸运的,难说啊,哎!小叶子被我这糟老头捡回来养,我就是指望她给我养老送终的,但是我年纪大了,没办法给她更好的生活,连这读书的学费,都要捡好几趟野鸭蛋,才能给她凑上。害得她常常被同学嘲讽,说连学费课本费都交不起,是蹭书读的,我、我老头这心里……”
说着话,叶伯的眼眶就湿了,老人家都是多愁善感的。
陶云禾不解道:“叶伯,你这一筐野鸭蛋就能卖五六块钱吧,怎么会交不起孩子的学费?城里的市场,生鸡蛋都要卖到一毛五一个了,更别提鸭蛋。”
鸭蛋个头大,野鸭蛋更甚,比家养的鸡蛋大两倍不止,陶云禾虽然没了解过城里的蛋价,却也知道,鸭蛋在城市里至少能卖三毛钱一个,这还是生鸭蛋的价格,早餐摊上的熟鸭蛋,得卖到五毛钱。
叶伯:“丫头你有所不知,我们五星村地少、附近没多少灌溉的水源,粮食产出少,所以村里人一般都是养鸡、养鸭,然后把蛋卖给城里下来,收鸡蛋鸭蛋的大老板补贴家用。鸡蛋能卖七分钱一个,鸭蛋的话,大老板说腥味儿比鸡蛋重,城里人不爱吃,所以收购价只有五分钱一个,不论大小。”
他这一筐野鸭蛋有三十五个,只能卖一块七,而孙女小叶子的学费,每学期要六块钱,还得交书本费,学杂费……
加起来一个学期要十块钱,他得多捡好些天,才能攒够孩子的学费。
再过十来天,九月份开学,他得更努力一些,否则孙女又要被人嘲笑,说是不交学费蹭课听的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