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如堇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向赵玉笙：“舅舅……”

“装乖卖巧的确是个好法子，可在我这里就不必如此了！”赵玉笙淡淡的说道，“我父亲，也就是那你外祖，性子直爽，凡事都是明刀明枪直火明仗的跟别人干，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吃了不少的亏！”

“舅舅，你不怪罪我？”

“有什么可怪罪的？既没有闹出人命，也没有平白无故的冤枉人家，不过就是下了个钩子，愿者上钩的事情，你有什么过错？”赵玉笙看向成如堇，“愣着做什么，坐吧！”

成如堇想过所有的可能，被责骂训斥，被罚跪祠堂，却怎么都没有想过，赵玉笙会这般说。

“你外祖将你大舅舅还有我母亲，都养的很直率，这样的性子，做什么事情都是明火执仗的都来，带兵打仗是要这样，但是在朝为官却很吃亏！”赵玉笙看着成如堇的那副字，轻声说道。

成如堇看着面前的赵玉笙，想了很久以后还是说道：“舅舅不会觉得我心思阴沉吗？”

“这叫有成算！”赵玉笙笑了笑，“你父亲也是个很有成算的人，所以才能年纪轻轻的爬到大理寺卿这个位置，虽然你外祖帮了不少的忙，但是终究还是他自己的本事！”

“我还以为舅舅会觉得我心机深沉！”成如堇低下头，语调中有些委屈。

“这叫有城府，并不是什么坏事！”赵玉笙笑了笑，“为人还是要圆滑一些的，人得先活下来，才有办法护住家人，世道就是这样，有冲锋陷阵，也有运筹帷幄的，总不能所有人都在前头冲，后头却被人偷了家！”

成如堇的眼圈有些微微泛红。

“你父亲是个聪明人，你在京城给你祖母挖的坑，我父亲那么耿直的人都看的出来，你父亲，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赵玉笙看着面前的成如堇，笑着说道，“无非就是他也在等一个机会，而你给他这么一个机会！”

赵玉笙和成少御同期入朝为官，两个人对对方的行事作风都很了解。

成少御的面上是个很温厚儒雅的人，可是心底是个很有成算的人，他就像是一只狡诈的狐狸，用漂亮的外表迷惑猎人，然后再找到合适的时机，用力的咬上一口。

“你的事情做的很漂亮，如果你不是我的外甥女，我说什么都不会想到是你！”赵玉笙笑道，“不过我也很好奇，你想要那些人为你做事，必然是要给一笔银子的，可是，我却没有查到一点大额银票换兑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成如堇抬头看向赵玉笙：“舅舅难道不知道有黑市吗？”

“黑市？”赵玉笙挑眉，“我倒是也有听说过，他们不都是用来销赃的吗？大多都是卖一些墓地里面挖出来的陪葬品，或者是从哪家哪户偷来的东西，难不成他们还能兑换银子？”

“舅舅也说了，他们都是卖一些会被朝廷查处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大多时候价值不菲，很少会用现金结清的，大多都是给的银票，但是如果拿着银票去钱庄兑换，就很容易被抓到把柄，所以黑市里面也有一些专门用来兑换银票的黑钱庄。”成如堇轻声说道。

赵玉笙微微皱眉，一脸诧异的看着面前的成如堇：“这种事情就连我们这种积年累月在朝廷上混迹的人都不知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家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如果成如堇真的只有十二岁，那她自然也不会知道，这个世上还有黑市这个东西，可是前世的时候她当家做主，管着全家，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七皇子时常会有一些来路不明的钱财。

而那些钱财，大多都会从一个商户手里过一遍，然后就变成了干净的银两，再眼巴巴的送到七皇子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