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管教自己的婆娘,跟你有什么关系!”
人群散开,缓缓露出安重华的身形。一身青色官袍,玉面朱唇,不怒自威。
只看打扮,便知她是大庄朝唯二的女官之一,庄阳郡主。
大汉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一旁喧哗的百姓也安静下来。
“方才朝堂之上,陛下亲口褒扬走出家门上工的女子是大庄功臣,是贤妇榜样。
阻拦女子上工,逆乱大庄新政之人,皆是居心叵测的乱臣贼子!一应旨意,如今已经下发至各府衙门。”
这番极具威慑的话,震得大汉四肢僵直,不知不觉松开了对妇人的钳制。
方才围观指点的百姓,不乏那等附和大汉,对女子口出恶言之人。
此刻也面露惊骇,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安重华凌厉的凤目略略扫视一圈,最后定定地望着地上的妇人,“方才本官远远听到有人在污蔑你,究竟是谁,却未听个分明。
你来说说看,方才是哪些逆贼,在侮辱你。”
逆贼?
围观之人已是两股战战。他们不过看个热闹,怎么就变成逆贼了?
有那知机的,偷偷往人后挤去,试图悄无声息地离开。
大汉也被吓得连连后退,面色越发苍白。
“冤枉啊!郡主明察!方才小人只是听别人这么说,一时气急顺嘴说出口。什么谋逆,小人没这个心啊!”
他脸上布满骇人的恐惧,连忙将他娘子拉扯起来。
“你来同郡主解释一番,我只是关心你,怕你受伤这才阻止你!并不是什么逆贼啊!”
妇人被他扯得身子摇摇晃晃,却紧紧抿着唇,闭口不言。
大汉愈发焦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喊冤。
时人总是怜惜弱者,见大汉神情凄惶委顿可怜,便有不少人觉得安重华太过咄咄逼人。
说到底,这也是夫妻之间的私事。
众人风向转变,安重华立即感知到。
“你说,你只是关心你娘子?”
“正是!”
大汉仿佛看到安重华心软,忙不迭道:“我家有三个孩儿,若是我婆娘出事,家里的天都要塌下来了,小人是太过担心,才会说错话!”
“原来如此,”安重华缓和了神情,点点头,“临安人心惶惶,你们害怕也是难免。
不过,那伙抢劫的歹徒,已经被尽数关进顺天府大牢。
陛下也已下旨,增强五城兵马司巡逻。如今天子脚下,可谓密不透风。
如此,你们还害怕女子孤身行走吗?”
“不怕了不怕了!”大汉将头摇得像拨浪鼓,“日后我婆娘再要出去找活计,小人一定双手支持!”
“如此便好,”安重华又看向周围百姓。
“谣言止于智者,你们是临安百姓,久浸天子龙气,应该比其他城镇的百姓更镇定睿智,更有大局观才是。
何以会说出如此愚昧可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