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恶毒的女人!好缜密的心思!
一时间此前所有的欣赏和激荡,尽数化为畏惧和忌惮。
其他将领也有此担忧,当即愤恨不已,“将军!不能因为她和朱家别有渊源就将此事轻轻揭过!
她吞了咱们军队的粮草,便让她用命来抵!”
好在,朱尧接过信封后,神色并无动容。
“将他们押入地牢,本将亲自审问!”
雷郁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这是将他也当成嫌犯了!
安重华仍旧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压住蠢蠢欲动的安慕,顺从地跟着朱魏驰去了地牢。
彭城乃边陲小城,战事未起时便是一穷二白,地牢良久闲置,潮湿阴暗。
便是押送人的朱魏驰都露出些许不适,看着安重华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不知为何有些牙痒。
“郡主,这地牢一般人可进不来,您也算是彭城的贵客了。”
他故意怪腔怪调地说话,“看看这老鼠都饿瘦了,若它们知道您将它们的口粮弄丢了,不知会不会气得在郡主身上咬下一口肉来。”
伴随着他的话,地牢角落处蹿出两三只脏不拉几的老鼠,受惊般原地乱窜。
朱魏驰等着看她花容失色的模样。
至于为何会有这种想法,他自己都未深思。
然而他又失望了。
隔壁监牢里的安慕眼疾手快地捡了两块石子,指尖用力弹出,准确无比地将老鼠击毙。
随即他脸上露出惴惴不安的歉疚,仿佛后悔让安重华看到这般恶心难看的场面。
朱魏驰鼻间轻斥:“哼,小白脸。”
闻言,安重华扫了他一眼,朱魏驰下意识住了嘴……
自己竟被她吓住了?
这个认知叫朱魏驰瞬间满心羞恼。
正要再说几句难听话,便见安重华走到木质隔栏前,与他只有一尺之隔。
从宽大的袖袍中,掏出一个油纸包裹的东西。
她的动作带着良好的教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好看,以致朱魏驰又怔愣了一瞬。
反应过来时,便见她手心向上,掌心中竟是一个犹带热气的白面馒头!
那馒头距离他鼻尖仅一寸之隔,仿佛有缕缕热气升起,累得他眼眶都在微微发热。
他自恃生得高大健壮,不肯在人前示弱,每每发放饼子时都要将之让给旁人,就连亲爹都不知道他已经两日未进粒米。
片刻后,他一手抢过馒头,恶狠狠道:“算你识相!不过别以为贿赂我就能留你性命!
除非你将粮草的下落交代清楚,说不定还能留个全尸!”
安重华没有应声,无动于衷地回身坐在角落里,甚至悠然地阖上了眼睛。
朱魏驰咬了咬牙,转身回去找朱尧。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直觉,这个女人并不是私吞粮草的人。朱家军义薄云天,怎能污蔑小小女子!
然而,行至半途,却听得城门外沸反盈天!
南疆人攻城了!
怎么会偏偏在此刻!
朱魏驰暗骂一句,调转步伐迅速往城门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