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小娘子们,怎么各个都挂着泪滴儿,莫不是嫌今日府上的茶水不好喝!”
安七娘鼻子一瘪,娇滴滴地喊道:“外祖母……”
胡夫人眼中微不可见闪过一丝嫌弃。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打地洞。庶女生的女儿,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不过作为知府夫人,她长袖善舞惯了,脸上笑意丝毫未变,“七娘今日打扮得真精神,怎得在这哭上鼻子了?
快跟外祖母说,是谁欺负你了。”
安七娘期期艾艾了半日,实在不好意思将自己摔坏十六娘翡翠的事说出。
她人虽骄纵,却实在不笨。
知道若说出口,无论如何都不占理。
见状胡夫人又看向十六娘,脸上笑容更加春风拂面,“今日可是你及笄的大日子,便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也日后再说,好不好?”
胡十六娘为难地看了看地上摔裂的翡翠,明明心头滴血,也不得不忍气息事宁人。
胡夫人面甜心苦,手段狠辣。若惹了她不喜,任她再如何出类拔萃,也永无出头之日。
有她出手,一场争端看似消弭于无形,实则引得姑娘们明争暗斗的心思愈发强烈。
被偏心如安七娘,日后会更加肆无忌惮。
受委屈如十六娘,日后会对安七娘更加记恨。
安重华暗自皱眉,胡夫人如此行事,目的是什么?
步入胡府之后,诡异的感觉便一直悬在安重华心头。
一个旁支庶女,却能佩戴如此贵重的首饰。
安四夫人出自胡府,可安七娘跟知府夫人却并不亲厚。
且,知府夫人在打量安重华脸蛋时,那审视、贪婪和遗憾的目光,实在让安重华心头毛骨悚然。
她正暗自提防,知府夫人便扬起甜腻诡异的笑。
“第一次见郡主,我却觉得一见如故,郡主人品相貌真是万里挑一,日后可要多来胡府做客才是。”
安重华颔首。
暗道若能查出胡府内地里的戏码,她住在胡府都使得。
只怕到一切罪恶被拆穿那日,胡夫人会后悔相邀。
瑟缩在一旁的安七娘见事情轻描淡写被揭过,又恢复了往日嘚瑟,笑道:“我也想多来陪陪外祖母。”
知府夫人呵呵一笑,往她那张平凡甚至略显憨厚的脸上扫了一眼,“你想何时来,外祖母都欢迎。”
闻言,安七娘挑衅地看了胡十六娘一眼。
十六娘纵然聪明过人,又比同龄人知事几分,可到底不曾经事。
被这一挑衅,心头怒火高涨,恨不能立时将安七娘踩在脚下。
一旁观察众人神色的安重华,暗自叹了口气。
经过这一插曲,及笄盛典很快就开始。
胡十六娘将脸上妆容再度细细研磨一番,才光彩照人出了门,前往正院。
快要到时,她紧张地攥着裙摆,“我的模样,没什么不妥吧?不知叔父见到我没带那枚翡翠,会不会生气。”
安重华心底诡异之感更重。
胡十六娘年轻貌美,称得上倾城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