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禄,你这个畜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痛楚的辗转哀哭戛然而止,哐的一声,人肉撞墙壁的声音响起。
下一瞬,印着屋内影子的窗户上,溅出滴滴血花。
仿佛有人在遭受最残酷的凌迟,生生被剜出千疮百孔,淋漓着鲜血,每一滴都痛入骨髓。
恒娘心中一沉。
没想到她这一迟疑,竟活生生送了一个女子的性命。
片刻后,黄禄披着一身血迹踏出房门,月光将他尚算俊朗的脸照得无比可怖。
只见他将沾血的鞭子随意丢在门口的草地上,轻描淡写道:“偏远乡下的女人就是不禁玩,收拾了吧,剁碎了丢去喂狗。”
侍卫习以为常地应是,进屋去草草拖了一具女尸离去。
远处看着这一幕的恒娘一行人,无不恨得胸口剧烈起伏,强忍愤怒,才未当场暴起!
他竟然就这么虐杀了十八娘!
十六娘得知后,当即嘶吼一声,哭得悲痛欲绝。
“都是我的错!当日母亲要送我来桃城,让妹妹在家待嫁,是我舍不得妹妹,非要她陪我来胡府拼个好前程!该死的是我!是我!”
“该死的黄禄,人面兽心的畜生!十八娘才十二岁,他竟这般作践她!”
“姐姐没本事,这辈子只学了讨好卖乖,早知今日,当初我做什么附庸风雅学弹琴,直去学一身武艺,也好提刀将那个杀千刀的贱种大卸八块!”
恒娘亦面现极度痛苦之色。
十八娘可以说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死去的,若非她犹豫不决,又怎会让妙龄女子如此惨死。
她强忍心中抽疼,内疚不已道:“恒娘办事不力,还请郡主责罚。”
安重华没回答她的话。
只望向哭得不能自已的十六娘,双手不住拍打她的后背,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
“不是你的错,是胡知府和黄禄禽兽不如。你若想替十八娘报仇,我来帮你。”
一声又一声温和的劝慰,十六娘终于冷静下来,伏倒在安重华的肩头,嚎啕大哭渐渐转作呜咽着的悲泣。
“我要报仇,我要让胡知府身败名裂,更要让黄禄替妹妹偿命。”
话虽如此,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无权无势,除了空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之外,旁的一无是处。
在那些人眼中,或许连路边一只蚂蚁都比她要显眼。
是而,她祈求地看着安重华,“十六娘愿意做郡主手中的一柄刀,只求郡主全了我这桩心愿!”
安重华低叹一声,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我答应你,定会让胡知府和黄禄自食恶果,其他的,不必再说。”
虽然知道,自己不该怀疑庄阳郡主的承诺,可胡十六娘对这件事却并不乐观。
她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事实上,曹知县的折子一入六部,便被庄飞云的人手快截下,直接送去了庄飞云宫中,连面见圣颜的机会都没有。
若非雷郁和胡珺长了一双利眼,瞧见这奏折来自桃城,手快抄录了一份。
只怕这折子真要沉在庄飞云手中不见天日。
彼时,庄飞云正在看龙涛寄回来的书信。
【安重华行为浪荡,光天化日在府内豢养男宠,山贼、家奴、甚至桃城当地的书生,皆来者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