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竟双手微微颤抖,久久没有应是。
庄飞云皱眉看了过来,“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今夜本殿就去面见父皇。”
姜逸心乱如麻,脚步凌乱地走出了书房。
书案前,姜逸苦笑一声。
罢了,再多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做了,难不成还有回头是岸的余地吗?
这世道,要想出人头地,良心是最该抛弃的东西。
就着烛火,他逐字逐句地将奏折修改了一遍,迅速递给了庄飞云。
庄飞云看后果然大为满意,“安重华暗地里草菅人命,这般心狠手辣,父皇总该对她失望了罢!”
他握着奏折,大步走去勤政殿。
曹安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一腔忠义写下的奏折,竟会成为旁人泻私仇的工具。
勤政殿内如今正充斥着无穷的愤懑和怒火。
见了庄飞云,皇帝没好气地斥道:“夜深了,你不在宫中消受美人,跑来朕这里做什么。”
劈头盖脸一番指责,庄飞云有些挂不住脸,暗暗瞟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雷郁和胡珺。
皱眉暗道,这两人真是没眼色,还不退下,尽在这里看自己笑话。
等他日后登基,这帮没眼力见的老臣,都该被清算一遍。
“你老看着旁人做什么!有什么事快些报来,没事赶紧滚!”
庄飞云咬牙,又将这桩事恨恨记了一笔,才将奏折递给一旁的福公公。
“儿臣今日收到一份桃城县令曹安递上来的奏折,”
闻言,雷郁和胡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诧异闪过。
皇帝更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这个儿子。
“桃城县令递来临安的奏折,应该由六部各自呈交,怎么会跑到你手里去?”
庄飞云神色一顿,没想到皇帝会有此一问。
严格来说,他拦下奏折一事,的确有些僭越。
可他是未来的天子,整个大庄都属于他,更遑论一封小小的奏折?
只是这番话,底下的官员们心知肚明即可,怎能在皇帝面前宣之于口。
半晌,庄飞云结结巴巴解释道:“儿臣也是偶然得见……”
这个蠢材!
白生了一副高大俊朗的模样,内里却是蠢钝不堪!
皇帝强忍心头郁气,将折子接过。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好歹给这个蠢货留点面子。
谁料打开折子一看,登时一阵火大,汹汹怒火自胸口燃起,“啪”地一声将手中握着的狼毫笔扔了出去。
霍然而立,气恼万分地怒视庄飞云一眼。
一旁的雷郁和胡珺虽未直面怒火,却也吓得赶忙一头跪倒在地,浑身哆嗦个不停。
“你这个逆子!看朕年事已高,就浑然把朕当成傻子不成!告诉你,朕还没老!还轮不上你来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