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一片寂静。
苏浅浅走到了叶容臻的身前,伸出纤细的小手,轻轻摩挲着他的手掌。
“你别这样,我不是故意......”
叶容臻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她的额头上,又落在她脖子上的痕迹上。
将手收回来,默不作声朝着浴室走去。
苏浅浅愣了愣,深呼吸一口气,紧跟在他身后。
浴室里,叶容臻打开了水龙头,两只手放在玻璃桌上。
他微弯下腰双膝弯曲,垂下的眼帘遮住了他眼眸的情绪。
苏浅浅望着叶容臻,抿了抿嘴,凑到了他身边。
“我错了,如果用暴力的话,只会给幕后黑手可乘之机。”
司程好歹也是司家的人,又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他把郝时沫抓起来,然后要挟她的。
他要是出了事,司氏其他部族的人,肯定会将这笔账算到他们头上。
那样的话,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不值得为这种人生气。”
苏浅浅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她相信叶容臻应该是明白她的意思。
一边思索着,一边往镜中望去,终于发现脖颈处那道青紫的淤痕。
有点触目惊心,但她并没觉得有多痛。
倒是反应过来,叶容臻为何生气。
苏浅浅眼底闪过一丝愧疚。
浴室里的空间很大,但现在看起来却显得有些逼仄压抑。
她瞥了叶容臻一眼,轻咳一声,抓起他的手按在了她脖颈上。
“不疼,就是看着吓人。”
然而叶容臻的手掌还未触碰到她的皮肤,下一刻,苏浅浅便被他一把抓住了双肩,抵在了墙上。
猝不及防之下,胳膊一抖,打在了门框上。
“哐当”的声音,苏浅浅被吓得怔住。
她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深呼吸了一声,整个人都被托了起来。
叶容臻吐出一口凉气,声音虽然很熟悉,但还是很沙哑。
“我说过的话,为什么不听?”
惩罚敌人的手段有千万种,她却选择了最激进危险的一种。
其他人冒险可以,唯独她不能。
如果不是想留给她来收拾,司程早被扔到海里去喂鲨鱼。
如果不是警方的人过来,司程绝对不可能从东园活着走出去。
苏浅浅不得不抬起头,对上了他冰冷的眸子,心猛地一缩。
以前她也受过伤,但叶容臻从来没有用这么深沉的目光盯着她。
那是一种让人心寒的气息。
苏浅浅捏了捏拳头,有些愧疚地摸了摸他的手臂,轻轻抓了抓。
“我下次会注意。”
“白银,你永远都是这样,太过自负。”
你瞧他那愤怒的样子,都气得直接叫出了她的代号。
苏浅浅心中一悸,垂下了眼帘。
他一定是对她很失望吧。
毕竟当初,是因为她的自负,才牺牲小组那么多人。
苏浅浅张口欲言,叶容臻却是直接松开了她,扭头就往外走去。
他脚步急促却沉稳,随着大门被“砰”的一声踢开,然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苏浅浅没有追出去,而是斜倚在了墙上,双眸紧闭。
只是眼角的位置,湿了一片。
叶容臻这是在警告她,不要忘记那个血淋淋的教训。
她怎么会忘记呢!
那个至今仍旧折磨着她的噩梦。
沉默了数息,苏浅浅再次睁开眼,眸子中猩红一片。
她走到浴盆边,放了满满一缸冷水。
直接跨入浴缸,将整个人沉浸在水底。
似乎唯有冰冷窒息的感觉,才能让她负面的躁动情绪平静下来。
——
后半夜,皎洁的月光铺了满地银霜。
苏浅浅漫无目的的,在院子里闲逛着。
凌云不动声色地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走出了一段距离。
听鬼将说,老板发了一通火,黑着脸甩门离开东园,到现在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