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对你说的,听懂了吗?”
“嗯。”
阮娇娇低沉地应了一声,她温暖干燥的大手扶着霍迟尧腰间防止他摔倒,顺手将他的鬓发理整齐了些。
“别靠近那些女人们,也别吃她们给你的东西,如果有人端着酒杯就躲得远远的,最重要的是——”
阮娇娇语气越发严肃,惹得霍迟尧也认真起来。
“你的裙子是定制鱼尾,千万要慢慢走,别摔跤,我丢不起那个人。”
“......”
霍迟尧连裙子都穿上了,自然也没什么不能忍的。
他怀着复杂的心情将纤细的胳膊挽进阮娇娇的臂弯间,整个上身都柔弱无骨地偎进她怀里,小步扭着向前走。
没办法,并非他故意忸怩作态,实在是鞋跟太高了。
......等结束之后,他一定要将这件该死的裙子烧掉!
天空一碧万顷,山中特有的氤氲水雾经过阳光的折射,每一滴都泛着七彩的华光,凝在女人的钻石王冠上。
她的皮肤如牛乳般光滑,缎子似的乌发堆在脑后。
修长的颈、舒展的肩。
甚至那两段薄而窄的蝴蝶骨就这么暴露在空气外,白得晃眼。
两片式的长裙从胸口绕弧,自腰后坠成流利的弧度,缎面上覆盖了一层烟雾似的薄纱。
浅蓝色的长裙似美人鱼的尾鳍,上面坠了无数枚蓝宝石,走动起来摇曳多情,如同一片波光粼粼的海。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情不自禁被那玉瓶般的身段吸引,嘈杂的环境猛然寂静下来。
“白姐姐,就是那个贱人打掉了我的牙!”
角落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紧紧盯着携手离去的一对璧人。
白蓉神色阴鸷地收回目光,看着上蹿下跳的霍迟栩,突然扬起一抹狞笑。
“阿栩放心,表姐一定给你报仇。待会,你就这样......”
作为霍氏总裁,宴会应酬对他而言不在话下。
只不过这一次以女人的身份站在这里,原本游刃有余的场合突然就变得棘手起来。
明明面对阮娇娇时点头哈腰、恭恭敬敬的人,可视线只要一挪到他身上,就像是一只怪物撕了人皮,变得丑陋淫邪起来。
哪怕他现在是“霍迟尧的女人”,可那些粘腻隐晦的目光仍旧学不会收敛。
有的甚至借着跟她握手的机会揩油,仗着年长开她的玩笑。
霍迟尧紧紧抿着唇,从未有哪一刻如此清晰地体会到,纵使是在这种上流场合,“女人”和“男人”的地位依旧是不平等的。
幸好老太太的邀请来的及时,让霍迟尧松了一口气。
在前往休息室的路上,他突然问道: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吗?”
以往他带阮娇娇参加宴会,对方总是表现得体,不需要他费心关照。
阮娇娇正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袖口,闻言侧脸微偏:“什么?”
霍迟尧皱眉:“开你的玩笑。”
阮娇娇恍然大悟,失笑着摇摇头:
“难道这不应该问问你自己吗?”
见霍迟尧仍旧拧着眉头,阮娇娇脸上浮出冷笑,一字一顿道。
“是你的态度,决定了他们怎么看待我。”
倘若过去三年间,霍迟尧表现出对她的一丁点在乎、尊重。
倘若霍迟尧能履行身为丈夫最基本的责任。
倘若霍迟尧没有放任蓉绮妍对她的辱骂、贬低。
那些巴巴攀着霍迟尧的男人们,又怎么敢这么对她呢?
见霍迟尧垂下眼眸,脸上浮现出些许愧疚之色,阮娇娇在心底叹了口气。
霍迟尧怎么会不懂?
只不过.....从未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罢了。
不过好在,她也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等这场荒诞的灵魂互换解决过后,他们这对貌合神离的合约夫妻,也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