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内容大逆不道，但由于阮娇娇全程都用刻意的口吻去说，霍迟尧反而没有感到被冒犯背叛，而是觉得有趣。

他眯起眼睛，眉头不自觉挑起，浓烈英俊的眉目压低了，哑声道：

“当着我的面，给我带绿帽子？”

居然没有维护许笙笙。

阮娇娇手指不自觉攥了一下，又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看了霍迟尧一眼。

签下离婚协议后，霍迟尧像是转了心。

偶尔还会让她产生一点小错觉。

像根绳子，不死不活地吊着她。

阮娇娇觉得他挺讨厌。

如果想对她好，为什么要离婚？

明明要离婚了，又为什么对她好？

心底的期待早在这种反复中磨没了，现在她只等着十亿到手，就立刻预约那台设备。

如果有更多钱，她甚至想直接买断。

毕竟谁也不知道躺了十几年的植物人，多久才能恢复。

她只是挺遗憾，如果许笙笙不回来，如果霍迟尧不离婚，她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吗？

如果，如果。

爱如战场，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她无法再承受第三次失望了。

所以，算了。

阮娇娇低着头，娇滴滴道：“没办法呀，虽然我爱你，可我不能一直爱你呀。君若无情我便休，霍总不能耽误我呀。”

霍迟尧果然没信，觉得她又在胡诌，不由得轻嗤一声：“你敢。”

语气却没有多紧张。

阮娇娇如果真的爱他，就不会有这么多解释不清的疑点了。

他不欲再计较，大发慈悲地伸出手：“去哪？我让李肆送你。”

阮娇娇没伸手。

霍迟尧一把捞起来，攥紧。

阮娇娇挣了挣，没挣开。

就当被狗舔了。

“去云顶餐厅。”

霍迟尧想到了他曾在云顶餐厅，对阮娇娇说的那句“不配”，不确定她是不是想故意翻旧账。

然而低头看了一会，阮娇娇乖乖仰头，露出迷惑而纯良的表情：

“怎么了？”

他移开视线：“我有张副卡，绑了你的名字。”

阮娇娇：“哦。”

南北堂也给了她张副卡。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干嘛要花霍迟尧的钱。

不咸不淡的反应，与方才的表现大相径庭。

霍迟尧忍不住有些心浮气躁。

两人上了车，按路线，要先送阮娇娇去餐厅，然后再送霍迟尧去警局。

下车前，阮娇娇感受到男人微妙的态度，犹豫了下：“霍总要来一块吃饭吗？”

态度也很敷衍，那小模样，明显是等着他拒绝。

霍迟尧搓了搓手指，觉得牙齿有点痒。

骗他时的演技去哪了？

如果不是还有一堆杂事等着，他真想一口答应，看看这个女人会露出什么表情。

他下颚微抬，表情冷淡道：“不去。”

阮娇娇如释重负，高高兴兴地关上车门进了餐厅。

直到车窗外，那道纤细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霍迟尧这才冷冷吩咐：“开车。”

他回到家，对比那两串代码。

虽然线索很少，但编码风格十分相似。

并且，地点似乎都在A市......

他狠狠皱起眉头。

Q，就在A市！

云顶餐厅。

比起约定好的时间，阮娇娇早到了十几分钟，可南北堂明显来得更早。

他面前摆了一壶茶，膝盖上摊着一本杂志，正支着侧脸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