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最前头的几个流民怒然出声。
“你若不是,火药是从何而来?又为何会对这妇人痛下杀手?”
许柔儿其实一点也不想回答这些愚蠢的问题,但兰兰这厮既然拉着他们淌了浑水,她也不得不去面对这群人了。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他们处于水深火热,谁也不想白白断送自己的性命。
她耐下性子,双手负在身后一字一句说来。
“这妇人再三陷害冤枉我,我痛下杀手那是我的事。至于火药,我难道就不能自己制造?他们南羌有火药吗?”
用脚指头想想都没有。
如果有的话,还会是这种真刀实枪的战争吗?
早就用炮弹在河对岸轰起来了!
众人疑惑地思考着,就在这时,人群里响起一股骚动。
有人高举双手大喊起来。
“陈将军来了!!”
陈世德乃镇北将军的亲徒弟,自小边关长大,颇有威信。
这群奴籍之人,脸色大变,纷纷害怕地跪了下来,双手合在额前,整个身子匍匐在地。
这是他们对绝对掌权者的尊敬与害怕。
甚至还有的浑身都开始发抖。
唯独许柔儿脸色未变,就这样直直地站在人群之中。
兰兰一听陈将军来了,脸色大喜,嗓音更是高高抬起:“你们听到没有?!我说什么来着,付军爷去找陈将军了,他们是来抓这个细作的!”
“陈将军英明,定不会轻易放过许柔儿一家子,她们前几日渡河去南羌,与南羌勾结,欲对西陵和我们所有人都不利,这是砍头的大罪!砍头的大罪啊!!”
她想到许柔儿要砍头了,全然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兴奋无比地站起来。
那张憔悴沧桑的脸上,满满都是讽刺的笑,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站到许柔儿面前大肆喧哗。
“许柔儿,你没救了!你们一家子都没救了!你们通敌叛国,十个脑袋都不够你掉的!”
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许柔儿只是微挑眉头,狭长的眼睛闪过精明的亮光。
她反问:“你确定是我掉脑袋,而不是你吗?”
兰兰猛然伸出指头指向她:“死到临头还想嘴硬?!我倒要看看,你们是怎么被陈将军赐死的!”
许柔儿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大口气。
此刻的许柔儿正在脑海中想着,该怎么和陈世德说明这一切。
自己和陈将军有过一面之缘,他肯定不会轻信兰兰的片面之词。是不是要把毁掉绳索道的事和他说一说?
正想着,陈将军已经在一堆人的簇拥下,身穿甲胄而来。
那张方正的脸上颇具威严,炯炯有神的眼睛,带着野兽般的凶狠劲。
那些奴籍流民连头也不敢抬。
而兰兰丝毫不畏惧,快步跑到陈世德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来行了大礼。
“罪女拜见陈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