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颇为隐晦的看了段姿一眼，最后选择听对方的话：“我等在这里，其实是在等我家儿媳妇儿的。”

段姿听的眉梢一挑：“看来阿姨没有等到。”

“对，他们两个经常吵架。我经常劝他们，要是没有办法和和睦睦的，还不如从来都没有在一起呢。”柳夫人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要是没有办法在一起，又何必拖累人家姑娘的大好年华呢？

她想到这里，忍不住跟段姿对视了一眼，冲她点了点头。

段姿微微颔首：“不知道阿姨想不想见见他。”

柳夫人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不了，逝者长已矣。看了只会更加舍不得。”

“阿姨活得很通透啊。”段姿感慨了一句，率先走在了前面。

她并没有要和柳宗“串供”的意思，有些事情不管其他人怎么说，互相信任的两个人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够知道对方的意思。

只是……希望他们还没有到这一步吧。

在段姿踏入灵堂的一瞬间，屋内的火烛跟着晃了晃，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

段姿只是焚了香，给对方点上：“你妈妈说的没错，逝者长已矣。有些情谊等到下辈子也不是不可以。”

柳宗的目光一直落在郑悦的身上，后者从察觉到堂内的不对劲儿开始，就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目光，让自己不要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绝对不能让对方发现，自己能够看见他。

可是眼泪，还是忍不住在眼神里面打转。

她隐约听见段姿说了什么，就往前走了几步：“你这么小声，说什么悄悄话呢？搞得跟他很熟似的。”

段姿看向她的表情似笑非笑：“我跟他不熟，那你呢？”

前半句说的的确是事实，她跟柳宗只见过一面。还是我对方替那个不懂事儿的经理道歉。

郑悦没有立刻回答，也跟着段姿点了香给柳宗：“也就比你熟悉那么一点吧。”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了一阵熟悉的叹息声：“到底还是没能够走进你的心啊。”

郑悦只觉得心脏抽疼……

为什么，明明姿姿都那样说了，那个阿姨也那么说了……她，怎么就……

“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活着。”柳宗的声音再次传来。

段姿嗤笑了一声：“你这愿望是说给谁听的？”

对上段姿戏虐的笑脸，柳宗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我还以为你就是个招摇撞骗的混子。没想到还真有点东西啊。”

“谢谢柳总的夸奖，但实在没有这个必要。难道就没有什么让我帮你转达的么？”段姿问。

柳宗下意识看向了郑悦的方向，发现对方只是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就替我说声对不起吧。”话音刚落，柳宗就忽然化成了点点光晕……

郑悦泪眼朦胧的抬头，瞬间爆哭：“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不要别人转达的！”

对方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便什么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