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明阳见她掌中之血,赶忙抬手挥掉她手中宝剑。
“手不要了吗?”
“它方才伤了你,不要也罢。”
拓跋飞羽明媚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可唇角却扬起高高的弧度,她不想让弟弟看见她的难过。
封明阳一把搂过了拓跋飞羽的肩膀,头埋在了她的肩头,“皇姐怎么能这么傻。”
拓跋飞羽哪里肯回答他这样的问题来浪费时间,赶紧捧了他的脸,仔仔细细的去看,三年了,她从未有一天承认过拓跋明阳已死,而今她的执念成真了,她的嫡亲弟弟果真还活在人世!
“你果真早已认出我了,为何才跟我相认,明阳,我带你会西凉。”
拓跋飞羽的声音满是激动,她颤着羽睫,羽睫上沾着水汽。
封明阳抬手擦去姐姐眼里的泪,“姐,我回不去了。”
“皇姐能保护你,相信皇姐。”
拓跋飞羽不肯死心拉着封明阳的手,既然找到他了,她断没有再次松手的道理。
见二人陷入僵局,池鱼轻声咳嗽一声。
封明阳这才赶紧把拓跋飞羽轻轻推开,朝着床边走去,把床板往上提了提,“阿鱼,快上来。”
池鱼的小脑袋便露了出来,窝在里面的滋味当真不好受,她本不想跟来的,可奈何拗不过封明阳,只能随着他入了地道。
拓跋飞羽瞪着一双猫眸,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全是震惊。
苍州太守竟然跟来了!
“拓跋姐姐,这几日可安好?”
“好,很好!”
拓跋飞羽干巴巴的应着脑子里全是浆糊了,完全没想到这傻弟弟竟然带着外人来跟她相认,带来的还是能要了他们命的人。
见拓跋飞羽有些警惕,池鱼也不多耽误功夫,这驿馆里的眼线可多着呢,“拓跋姐姐,我们想助你脱离苦海,你可愿意?”
拓跋飞羽一愣,她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蹙起的柳眉上没有掩饰住的哀愁便散了出来,她呆呆的看向池鱼,“你说什么?你可助我?”
池鱼便点点头。
可拓跋飞羽却无奈笑笑,“没用的,谁都救不了我,那人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更何况,拓跋寒也需要那人……”
她的话没全部说完,猛地转头看向封明阳,或许不是没可能,而今,前太子拓跋明阳还活着,那么,西凉便还有救。
“你想让我怎么做?”
她收回眸光,看向池鱼。
池鱼便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我同意,只是,事成之后,你还需得助我皇弟登上皇位。”
拓跋飞羽点头之后,看着池鱼。
池鱼笑笑,她不看拓跋飞羽,只看向封明阳,她自然知道西凉若是能由封明阳来做皇帝,两国战事便可完全停止,得力的还是两国百姓。
“阿鱼,我……”
“明阳哥哥,你不必着急回答,明日让长公主想办法送你回西凉去看看吧,我只给你五日时间思考,回来后给我答案。”
池鱼打断了封明阳的话,做不做西凉皇帝自然由他自己说了算,而今的西凉在拓跋寒的统治下百姓到底受的何等苦,她认为他该亲眼去看看。
拓跋飞羽的眸子里燃起希望和崇拜,她朝着池鱼郑重的行了一礼。
两人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走,原来苍州府的地下竟然有这样四通八达的暗道。
瑞王是北苍唯一的异姓王,瑞王府能一直长盛不衰果真是有道理的。
暂时解决了封明阳的事,池鱼的心情并没有放松下来,尤其那神秘的黑衣人,他总觉得那人的目的并不是仅仅要搅黄这次商谈。
“来人,散布下去,太守池鱼昨夜染了风寒,而今高热不退,暂时不处理商务。”
“喏。”
来人领命后急匆匆出去了。
池鱼需得休息几日才能给封明阳争取时间,不然,原定的今日下去三方再次磋商,这次便该有个定论了,在不确定封明阳的决定时,她想先按兵不动。
“哦,她竟然生病了?”
黑衣人把玩着手里的一只黑猫,许是捋的狠了,黑猫尖叫一声抬起爪子挠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男人看着白皙的肌肤上一道长长的口子不断往外瘆着鲜血,他捏住黑猫的后颈,大掌一紧,刚才还喘息的黑猫立刻便蹬直了腿。
“养不熟的畜牲!”
他把黑猫扔到了地上,把渗血的手背放在唇边吸吮起来。
带着面具的佝偻身躯在见到黑猫的惨状后,明显的瑟缩了几下,“回吧,继续监视,那东西尽快弄到手。”
“是!”
佝偻身躯倒着退出了男人的房间。
有人进来清理了黑猫的尸体,随即另一人进来,恭敬的朝着黑衣人行礼,“那小畜生果真是病了吗?”
“有进近出出的婢子在熬药,看着不像是假的,可那丫头诡计多端,着实不好猜她是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这人说的倒是中肯,不似方才来人。
黑衣人抬眸,只露出一双眼的罩子里透着阵阵森寒,“那东西何时能到手?”
男人靠了上来,把这人吓了一跳,他不敢后退,只颤抖着声音道:“东西已到手,可不只因何他没跟您说,小的也恐生变,在思索着怎么拿到自己手上呢。”
说话的男人也看不见脸,可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衫,大颗的冷汗从面具下往下掉。
“好,知道该干什么就好。还有,也该给南夏战王和那姓池的加把火了。”
“是,小的明白!”
这人也是倒退着恭敬出了男人屋子的,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男人百无聊懒,这才又想到了驿馆里的拓跋飞羽。
“确定他们两人都出了太守府,又先后回来了?”
池鱼拨弄几下肩膀上的赤丹,赤丹啄了啄她做怪的小手,“确定,而且那人的住处也已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