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早一点醒过来的！

可是......她不敢面对。

她怕自己看到他之后，哭得不能自已。

“橙橙。”霍煜见她神色茫然，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便轻轻唤了她。

“啊？”她恍惚回神，看向他，表情木讷，没有任何变化。

霍煜蹙眉，轻声说道：“我叫了你好几遍。你怎么了，橙橙？”

“哦......”张橙喃喃道，“我想到了一些事。”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在国外读大学时，曾经被学校录取了......可是我选择了美国的研究生。”

她说得有条有序，声音虽然很细弱，却很有力度。

霍煜静静听她叙述。

“我的梦想是做一名科学家。后来我毕业了，就去了德国。可是我的梦想并没有破碎。”她又说。

霍煜微讶：“为什么？”

“德国有很好的实验室。我的专业课不错，又勤奋踏实，在那里混得风生水起。我的研究进展非常顺利。”张橙说，“可惜，我没法子继续研究下去了。我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她咬着唇，欲言又止。

“是关于你身世的吗？”霍煜试探问她。

他知道，自己是猜测中的那个人。

张橙摇摇头，否认了。

“是别的。我的梦想，和我的家庭相比较起来，根本微不足道。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家乡哪里，父亲叫什么名字。”张橙说。

霍煜的呼吸停滞了瞬间。

张橙看着他，说：“我不能告诉你。我怕你害怕。你知道我的家乡在哪里吗？”

霍煜的喉咙滚动了两下。

张橙看出来，他的心绪波澜汹涌，像是受到强烈的冲击。

“我......我知道。”霍煜低声说，“我查过你的资料。”

张橙点点头，“对。”

“那......你的父母是谁？”霍煜问。

张橙的脸白了白。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她垂下头，声音低哑，“我没办法记起来......”

霍煜心疼她。

他忍住自己内心的酸涩，劝慰她说：“慢慢会想起来的。橙橙，既然已经发生了，不论结局如何，你总要面对。你放宽心，不要胡思乱想。”

“嗯。”张橙轻轻应了，声音嘶哑。

霍煜替她掖掖被子，说：“你要吃什么，或者想喝水，都可以跟我说。我马上去准备，好不好？”

张橙点点头。

霍煜松了口气，站起身，准备退出去。

张橙叫住了他，声音低低的，有些委屈，带着祈盼说：“我想去趟卫生间......”

“好。”霍煜忙转身，扶住她往卫生间去。

他打开卫生间门，让她走进去，又帮她按住马桶，问她：“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你......”张橙道，脸颊泛起红潮。

霍煜退了出来。

等张橙方便完，他拿纸巾沾湿了，递给她。

张橙接过来，擦拭着腿部，然后裹紧裤腰，重新坐在床上。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手腕处淤青一片。

霍煜见状，皱眉说：“这淤血还没散掉呢......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不用麻烦了。”张橙拒绝道。

“不麻烦，你伤成这样，必须治疗。”霍煜道，伸手握住她的肩膀。

张橙挣扎。

她的手劲太小了，推不开霍煜，而且霍煜是为她好。

最终张橙拗不过他，答应去医院。

霍煜把车子驶离了市区，拐进郊区的路，往郊区的某座私立医院而去。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驶入了医院的地库。

霍煜扶着张橙，去挂急诊的号码。

张橙却突然拉住他，低声说：“我想先去洗手间。你能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