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落霾在殿门外焦急等待,几次想要冲进去,岳崖看着,真怕外面的人守不住,“公子,要不要放狗皇帝进来?”
“岳崖啊~你是看不得本公子得闲是吗?”白黎伸了个懒腰,好像有些困了,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蒋太医,跪着的蒋太医便出去跟皇帝说话。
白黎打了个响指,其他太医侍女纷纷退下,皇帝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白黎躺在床上,手臂露在外面。
“皇上,我家大人才睡下去,太医说大人好多了,余毒也排干净了,就是因为承受剧痛,所以晕了过去。”
白黎睡得香甜,没有丝毫愧疚感。
皇帝坐下,满眼心疼,自责不已,“都怪我,要是我当初陪着阿黎一起出宫,中郎将也不敢如此造次!我好不容易才重新得了阿黎,却没能保护好他!都是我的错……”
皇帝给白黎把手放进被子,又坐了好久才走。
期间白黎喊着口渴,皇帝亲力亲为,给白黎斟茶倒水。
岳崖劝他,“皇上,您为何要对我家大人这般好?”
皇帝身体一僵,“是我上辈子就欠他的,我这辈子怎么还,都还不清。你好好照顾着你家大人,他身子骨娇贵柔弱,万万不能再受到伤害了。”
“是。”岳崖目送皇帝走了,看了眼床上真的已经睡得香喷喷的白黎,想到皇帝说的“你家大人身子骨娇贵柔弱”……岳崖又想起在竹林,他那娇贵的小拳头把小甲天灵盖都给打凹下去,人家脑花儿都从嘴里吐出来了……
咦~~~狗皇帝有病吧!这叫娇贵柔弱?岳崖额头都冒冷汗了。
次日早朝,众位大臣都到了,朝堂上安安静静,各位大臣整整齐齐的都来了,就连为了摘核桃吃把腿给摔折了的御史大夫都夹着竹板站的笔直的。昨日天子之威,吓得诸位不敢不来,毕竟,没有哪个人是经得起皇帝亲自来查的。就如同白黎所说,乱世中人,没几个人能秉持本心问心无愧,没有谁能清清白白做人。
毕竟,做人多难呐,柴米油盐七情六欲,哪一样让人轻松?偏偏这些一样都不能弃。
“公子,起来上早朝了!”岳崖大大咧咧的打开门,招呼人把热水往里面端,白黎一夜无梦,睡得香甜。
君落霾行到灵瑶凤宫外,看到里面的烛火没有亮起,李生见了,小心翼翼的问“陛下,要去提醒一下白大人吗?”
君落霾笑着摇摇头,“他一直以来就爱赖床,从前他早上要去学术法,都是我亲自给他擦脸、更衣、梳头的。他不喜欢太繁复的发髻,也不喜欢戴一些金啊玉的……”
君落霾回忆着回忆着,就笑了,“不说了,今天下了早朝,你就传朕旨意,为了体恤臣子,以后早朝推迟半个时辰。”
“是。”李生一边答应,一边寻思着怎么抱这位白大人的金大腿了。毕竟能让皇帝推迟早朝的,他白黎也是第一个了。如此盛宠,前所未有。
皇帝走了,白黎才起来。
“公子,这官袍……”岳崖看着桌子上的官袍发愁。
“天粱的官袍,本公子当然不会穿了。”
“那您还要去上早朝呢!要不然……委屈委屈您,穿一会儿?”
“不,皇帝说了,我可娇贵柔弱着呢~~”这话意味深长。
早朝上,文武百官无一人缺席,缺胳膊断腿儿的生了病的,一应都来了,唯独廷尉大人白……黎……
这时,门外一人款款而来。他身着红色素衣,内里只有一件白色直裾袍,垂着一条银灰色宫绦。
他手里拿着一捧牡丹,可人比牡丹艳,花也羞几分。
白黎一处场,各位大臣们又跟炸开了花儿一般议论起来,就连摘核桃摔断腿的御史大夫都看直了眼,没想到才区区几日没上朝,身边就有这等姿容的同事了?
白黎听着周围人的讨论,有对他言语露骨神色猥琐的,有对他恶语相向说他破坏朝纲的,还有想跟他切磋文字对他的官职保持怀疑的……凡此种种,都是白黎想要的,只要他们讨论越激烈,矛盾分化越严重,他就越开心。
不过,不穿官袍不拿笏板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