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立抓住曲昭昭的手,顿时松弛了下来。
他确实想参加科举当官不错,可是如今仇人就在眼前,他少年心性又如何能将这一口气给咽下去。
邹春燕的身影还在他眼前晃悠,那笑容跟刀子一样刺痛他的心,让他恨不能用眼神就把她杀了。
许瑞雪此时也缓过劲来,一把抱住了景立,“我的儿,娘不要紧,你可千万不要做这种蠢事啊!娘还指望你能出人头地,带着娘跟几个弟弟妹妹过好日子呢!景立,你可千万不要啊!”
景立看着自己娘亲的两行眼泪,在空气中很快就结成了冰,心中万般不忍,万般委屈跟愤慨最终只化为一句无奈的“我不会去”。
他伸手将许瑞雪脸上的泪都给抹去,轻声道:“娘,您别哭了,都是做儿子的不好,让你操心了。”
许瑞雪摇头,将景立揽进怀里,“傻孩子,别说这种话,娘为了你,怎么都上应该的!”
见他们母子已经和解,曲昭昭也不好再待下去,便去了前面跟也玄州一道走。
她其实还是不太敢跟这囚犯队伍中的其他犯人走的太近,因为前一阵子,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自己。
回头一看,却又找寻不见了。
流风跟明黎是整条队伍当中最聒噪的,按照他们的话来说:“说着说着就不冷了。”
曲昭昭真佩服这俩的体力跟精力,从早说到晚,一个男相公,一个女倌人,说的不亦乐乎,其中夹杂着许多让曲昭昭耳目一新的知识。
更让一些男囚犯跟女囚犯们听着耳热。
虽然许多行话曲昭昭听不懂,但是大部分的她都能听懂。
她忍不住又去看前面的叶玄州,见他面色苍白,像是融进了冰天雪地里一般,那眉眼则是雪山里一抹硕果仅存的黛色。
“看我做什么?”
叶玄州连头也没抬就问:“你有事吗?”
“没有。”
曲昭昭是不爱在这里讲话的,因为这边虽然不至于说话就缺氧,但是这一开口就有源源不断的风见缝插针一般钻进她喉咙里。
她被呛的一阵咳嗽,就听见叶玄州说:“以后大房跟二房的事情,你都少掺和。”
“为什么?”
曲昭昭是真不明白,索性把自己的疑问也给问出来,“为什么,他俩一见面就吵架,而且还动手?我瞧着普通的妯娌之间就算不满也会维持一下表面的体面吧?”
“大房害死过二房的一个孩子。”
“啊?那怪不得这许瑞雪每次见到邹春燕都没好脸色。”
这要是她,怎么也要咬下邹春燕一块肉来才罢休。
她现在觉得刚才咬他还是咬的轻了。
“二房也不是好惹的。大房一直无所出,二房的许瑞雪进门头一年就生了景立。而且刚来不懂收敛锋芒,比现在要嚣张跋扈的多。在一次府中宴会上,当着众宾客的面,就奚落邹春燕不能生育,把邹春燕难堪的三月没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