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还是去找了叶郁。
叶郁彼时也彻夜难眠,一直在注意东厢那边的动静,可是很久了却还没听见有什么动静。
他心里越发不安起来,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直到脚步声响起,他心里陡然一惊,“什么,什么人?”
连声音都颤抖了。
邹春燕此时也无暇顾及这些,一下就扑到叶郁的怀里哭了起来。
“大郎,我今日险些被人害死!”
叶郁见到邹春燕活着来找他,原本就慌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此时听她这么说,更加是心如擂鼓,只觉得身子都不是自己了,僵硬的根本不能动。
邹春燕做出那楚楚可怜,小鸟依人的姿态,“大郎,有人要害死我!”
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叶郁一五一十的说了,此时的她确实是真的害怕,也把叶郁当成自己唯一的依靠,像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会爱惜自己一般,无限的依赖着他。
可却不想自己无条件信任的这个男人,心里究竟怀着如何的心思。
邹春燕现在回想起来这些,都觉得肝胆俱裂,浑身的血液冰凉如水,她像是一下子就从春天变成冬天的树木,所有的叶子在一瞬间脱落殆尽,只剩下枯枝败叶在冬风中无止境的独立飘零。
许瑞雪拍了拍邹春燕的肩膀想要安慰她,“大嫂,没事的。像叶郁这等男人,不值得你这样做,他如今死了,也跟你无关。他对你做的事情,他早就该死。”
“住口!”
邹春燕像疯了一般的从许瑞雪的怀里挣脱开来,指着她的脖子,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丈夫待我亲厚又加,我们从来都是鹣鲽情深,从来都如胶似漆一般,只有你,你嫉妒我,嫉妒我有丈夫疼爱,故意说出这些话来刺激我是不是?都怪你!”
见到邹春燕如此不识好歹,景立再也坐不住了,一把就将春燕推在地上,冷声道:“你这个疯女人!你就该当时被伯伯的一晚毒汤水给毒死才好!省的一天到晚在这里发疯!”
又将许瑞雪扶起来,“娘,你没事吧?这疯女人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她就是个疯子,你管她这么多,做什么?就算你对她有恩,她也不会感谢你的。”
曲昭昭听到这些,再次为这宅院的黑暗跟无情而感到震惊,想到叶玄州就是从这种地方长大的。
不禁的想,他小时候是不是也中了不少暗箭,他这样光风霁月的人,想必有很多人明里暗里的眼红他,想让他难堪吧?
曲昭昭看着眼前哭泣不止的邹春燕,也十分能够理解她。
许瑞雪说出的现实太过残忍。
邹春燕对叶郁的执念太深了,她嫁给这个无用的男人,前半辈子指望能母凭子贵,却不想他不能人事,想夫妻和美,羡煞旁人,可偏偏他又是个多情的,四处招蜂引蝶,沾花惹草。想要他好歹能当个官,别人出去也叫她一声官家夫人,可他更是昏聩无能的男人,连秀才都考了十年才中。
她是一个生活在封建社会当中的女人,她渴望能过上好日子,她也因此付出自己的最大的努力,也希望能苦尽甘来,可生活一次又一次的给她打击。
让她疲惫不堪,她自从嫁进叶府开始,她一生的兴衰荣辱都寄托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他好,她就好,他不好,她也跟着吃苦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