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对着顾卫国两人闭上眼睛,打起腹稿。
谁知,下一刻七只狗犹如脱缰的野马撞开狗舍的门,慌里慌张地奔向他。
齐鸣礼惊讶地睁开眼睛。
朝他而来的狗,眼睛里明晃晃饱含惊恐,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恐惧着,但它们还是义无反顾或者说反抗不了似的奔向他。
面前聚集了罗威纳、杜宾、拉布拉多、马犬、德牧、史宾格犬和松狮,狗舍七只狗全部现出真身。
罗威纳不再神气,爪子抠紧地面,一副不敢离开的模样。
拉布拉多就算颤抖着身体,也要咽咽口水做无辜状。
马犬低下了高贵的头。
一向鸡贼看他和几只狗斗智斗勇的另外四只也站在了他面前。
它们全身上下好似都透露着讨好、害怕。
只除了——
七只狗中唯一一只松狮,虽然有惊恐,但也有好奇、渴慕和……敬畏?
他没看错吧,齐鸣礼眨眨眼。
这怎么回事。
齐鸣礼不清楚,顾卫国更是傻眼。
他们离院中有些距离,只看得见警犬出笼,令行禁止的场面。
李主任腆着大肚子:“这不是训得挺好的吗?”
顾卫国冷汗都下来了,“这,我,不是,可能齐鸣礼改了训狗方式吧。”
李主任:“下次看清楚再给我打报告。”
他那点花花肠子,李主任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懂,秉着看看也好的念头才来,现在看也看了,他就放心了。
院中,齐鸣礼训狗训得好好的,而且这些狗不仅听话,还能完美执行指令,听说临省的那批狗现在也训不出什么成绩,他能预料到上头要是来检查该会有多满意。
李主任满意地走了。
顾卫国费解得不行,执拗地留下,可看了半小时之后,他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连背影都透着股萧索。
等他们走后,齐鸣礼停下训练,哨声一响,七条狗排排站在他面前,个个吐着大舌头,一副乖巧相。
他擦了擦手心里的汗,目光如炬地看向这些狗。
为什么突然这么听话?
一只只狗看过去,在他的视线下,狗子们个顶个老实。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狗子终究不能说话,他搞不明白,只知道这群平常以看他出丑为乐的狗全都低下了头颅,对他展开善意,露出讨好的一面,他指哪走哪,让他们找什么东西就立刻出发找东西,不带磨叽。
其中就属队伍里的松狮对他最热情,热情得过了头。
其他狗在练速度,它一有时间就蹭到他腿边,用鼻子将他全身上下都嗅了一遍,十分亲近的模样。
齐鸣礼对这只松狮有印象,它倒是不作妖,但是它真的把好吃懒做发挥到极致,罗威纳、德牧、史宾格是不愿屈服于人类之下,所以待在狗舍看热闹,松狮不一样,它是真的吃了睡睡了吃,对一切训练都没有兴趣,养出一身膘,现在的体格有两只德牧大。
长得憨傻憨傻的,是齐鸣礼对它的印象。
现在它一脸星星眼地凑过来,长长的鬃毛一甩,就沾得齐鸣礼一腿,实在粘人的很,给他一种一见如故(?)仿佛看见亲人的错觉。
嘶,这么一想甚是怪异,齐鸣礼顿时打消念头。
一整天的训练结束后,也没能找到狗子异常的原因,齐鸣礼索性不再想。
回到家后,他将这件事当作一件好笑的事情跟文雯说
末了,“这写狗真是邪门了,不过最好能一直保持。”
升职加薪可全靠这些狗了。
“说不定是我的人格魅力打动了他们,之前全是对我考验。”齐鸣礼揣测道。
说到高兴处,他得意忘形的吸起幼崽,抱着奶娃娃胡乱亲一通,等反应过来老狗还在旁边的时候身体都僵了,沉默地低头一看,以为会对上一双警惕的眼睛,却不想无事发生。
老狗虽然注视着他,但没有其他动作,没有低吼,没有亮爪子,甚至没有龇牙。
齐鸣礼奇了,他今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吗,怎么所有狗都对他转变了态度。
他试探性地又亲了一口宝贝女儿,老狗还是没有动。
齐鸣礼示意文雯看,“看见没,没想到我也会有今天。”狗不理转运了!
他显然有些亢奋,眉飞色舞的。
文雯也替他开心。
齐悠悠在边上:“狗狗不凶爸爸了诶。”
天知道有多么不容易,老狗对他戒心满满,所里的狗无视他,齐鸣礼这才知道自己狗都嫌弃。
如今它们态度反转,简直跟天上掉馅饼一样,不解之中又令人莫名兴奋。
齐鸣礼高兴地双手夹在齐罐罐咯吱窝处上下晃动,笑容带着得意。
下一刻,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嗞——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配方。
低头一看,手臂上又是一片濡湿,宝贝女儿鼓着脸,眉头倒竖,一副生气的小模样。
她像是十分不满他把她抱到空中晃荡。
“呀,你姐姐小时候多喜欢被爸爸举高高啊,你怎么能又尿爸爸一身呢。”
“小坏蛋你是不是故意的,怎么养成在爸爸身上尿尿的习惯了,”齐鸣礼没好气地拍拍小坏蛋的屁股。
“噗噗piu!”不喜欢!
她在半空中晃荡,小命都在傻爸爸手里,让她危机感爆棚,不害臊地说,她还是只恐高的崽子呢。
齐鸣礼只得把女儿放下来,给她换新的尿布。
齐罐罐借机蹭到小姐妹身边,兴奋地握住她的手:“啊啊啊啊嗷昂呜!”
‘放心,罐罐给你还有自己报仇了,两次都中了。’
齐悠悠还以为妹妹在跟她玩,不禁乐呵呵的。
文雯帮齐鸣礼擦干净身上的污迹,若有所思地说:“咱家这个可能真的爱记仇。”
“是吧!”齐鸣礼说,“这一定随你。”
文雯睨了他一眼,齐鸣礼瞬间改变说辞:“随我。”
她轻哼一声,说起另一件事:“罐罐的病好了,你明天带老狗去所里,我也觉得那些狗有些反常。”
齐鸣礼煞有介事地点头:“是要带它去的。”
这群狗这么殷勤,他怀疑它们在背地里干了什么坏事,比如又弄坏了所里什么东西,明天让老狗去查一查。
可当齐鸣礼再次出现在狗舍,松狮比之昨天还要热情,把他扑倒不说,那张全是毛看不到眼睛的大头还拼命蹭他。
电光火石间——
哇操!
齐鸣礼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这群狗不是发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