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不知道是谁,可这些摆放的东西倒是都让她很是喜欢。
正当苏令仪想得出神,沏茶的声音却在耳畔响起。那声音宛若打破平静湖面的石头,也在苏令仪的心头溅起一圈圈波纹。
殿内只有微弱的烛光在一闪一扭地波动着,透过外侧的屏风,一个男人的影子赫然印在了上面。
光看影子,也能瞧得出是个绝世无双之人。
只执一书,宛如墨画。
疑惑逐渐在苏令仪心头加深。
除了今天早上见到过的太子,她脑子里除了常常以和善面具示人的傅明旭,可再也没有见过这般儒雅的男人了。
难不成……是这屋女主人的夫君?
吊着心,苏令仪悄悄从床榻上下来,捏着簪子,一点点向外挪。
“呵。”
男人放下书,抿了一口茶:“醒了。”
苏令仪呼吸一滞。既然被揭穿她也不打算再藏,镇定地从屏风后走出。
当她看清和自己说话的人长了一张什么样的面孔时,人瞬间呆滞。
因为慕容泽十分反常地看着她。
并不是她往日见到的冰冷和淡漠。
这是什么情况?
苏令仪一下子拿不定主意。紧紧攥着自己的簪子,内心十分的局促。
对于苏令仪这近乎无礼的举动,慕容泽只是淡然一笑,又沏了杯茶,往前推了推。
“坐吧。”
看着冒着热气的茶水,苏令仪的心极度不平静。
万千种可能从脑子里闪过。
最终,她只说了三个字:“你是谁?”
虽然她看不出现在坐在自己前面的人是个什么情况,但直觉告诉她,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慕容泽”咳嗽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待他擦去嘴角的血,这才有些迥然地看着苏令仪。
“孤这副破败的身子,倒是让靖王妃看了笑话。”
孤……?
难道是……“太子殿下?”
见他没有反驳,苏令仪试探性地追问道:“敢问太子殿下,我怎么会在你宫中?”
“自是三皇弟送你来的。”
“为何?”苏令仪又道。
“虽然孤那侄儿对你格外看重,但宿在择行宫还是于理不合;孤和太子妃商议再三,只好擅自将靖王妃安置于此,请靖王妃不要见怪为好。”
“还真是没看出来,太子殿下同怡亲王的关系这般亲厚……”苏令仪似笑非笑,端着那盏微热的茶一饮而尽。
看着凝视着自己的苏令仪,慕容泽面上却谑浪笑傲起来。眼中似乎多了点什么。
“靖王妃怎么对三皇弟这般上心?”
苏令仪放下茶碗:“小世子时常同本宫说起怡亲王的事,本宫听得多了自然也会记着些;不过今日一件,才知道太子殿下如此牵挂怡亲王,有些好奇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慕容泽说罢,叹息一声:“孤那三皇弟啊,顽劣不堪,行事也颇为放肆,有时候连父皇都管不住他这头倔驴,至于为何变成这般,那就恕孤不便直言了。”
“原是这样,这确实是本宫多嘴,还请太子殿下见谅。”苏令仪垂下眼睑,殷殷一笑。
“王妃豁达,孤再敬王妃一杯。”
见慕容泽要起身煮茶,苏令仪连声拦下他:“太子殿下客气,敢问殿下,玉承和雅儿在何处?”
“自是在择行宫。至于王妃身边的侍女怕是明日才能回来了。”
“可是犯事了?”苏令仪眼中晦暗不明,细细揣摩着跟前人说的话。
“父皇下了圣旨,说是将此事外传者,一律斩首,但这事总归和王妃有关,孤便破例同靖王妃解释清楚。”
“殿下愿意同本宫一说,本宫在此,谢过殿下了。”
看着苏令仪毫不意外的神色,慕容泽却突然卖起了关子:“这样说出来太没意思了,不若王妃先猜一猜,那位险些轻薄王妃的宜王世子是犯了何事?”
苏令仪眉眼一挑。
能让皇帝下这样的圣旨,怕是那个荷包的作用不简单吧?
她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轻启红唇:“陛下龙颜大怒,想来是做了秽乱宫闱之事,怕是还牵扯了……某位皇子。太子殿下,本宫可是猜对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