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蓉,你怎么这个表情?”
“太后赎罪,奴婢知道娘娘惦记虞小姐,特地多问了霄岳军几句,说是虞小姐她失踪了?”
太后身形一晃:“她失踪了?怎么回事?”
解蓉抿着唇,终究是什么话也没说。
“给哀家去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太后大为震怒,连她下垂的下颌线上也不禁抖三抖。
解蓉无奈地点头,却也知道虞盼惜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可在这深山野林,丢个姑娘家,哪里是那么好找的?
也只能寄希望于他们能找见吧。
……
冰天雪地内的山林内。有一个破碎的身影正蜷缩着自己的身躯,浑身颤抖的她,探出满是伤痕的脸,木然地看着跟前的男人。
昨天夜里宛若噩梦般的场景在安冉的脑海中。
“北境人就是蠢笨如猪,就凭你们的脑子,也配跟我们东临人合作?哈哈哈哈!”
“求求你!求求你们放过我!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她像是个蝼蚁一般,跪在地上不断地求饶着。
那群蒙面人听完,面上没有任何怜悯,反而笑得愈发放肆:“呵,北境女人怀了北境的种?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刺耳啊?既然是北境的种,那就没必要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四肢被他们强硬地按在地上,她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
无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看着落在自己肚子上的脚,
那一刻,安冉后悔了。
她为什么那么想不开要听父亲的话和傅桀合作?那些人根本就是个变态!
不管自己多么拼命地扯着喉咙向四周求救,可回应她的只有木头被催成炭火的劈啪声。
直到她感觉到自己肚子里彻底的空了下去后,那群人才罢休。像是丢弃一个破布娃娃一般,将安冉丢在了原地。
她就这样,在这里坐到了天亮。
“娘娘,起身吧,山上风大,对您的身子不好……”
忽然她的肩头落下一件柔软的大衣,听着夜项关切的话语,安冉失魂落魄地抬起满是脏污的小脸看着他。
“身子不好?”腿心处干涸的血迹显得那么刺眼,安冉嗤笑一声,艰难地扶着树枝站起来,“本宫嫁入王府三年多,只有一个孩子……只有一个孩子!
赵御医说本宫这胎本就不稳,若是不注意滑掉,日后想再有个孩子根本就难如登天!
那些刺客本来就是来取岳潇潇的性命的,为什么?为什么岳潇潇她要跑?她该死!她就该死在这儿!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因为那个贱人才流掉的!凭什么她要过得那么好?我也要让她尝尝看失去子女的感受!”
看着神情癫狂的安冉,夜项于心不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娘娘要罚就罚我吧,是属下自作主张暗中和东临人联系,这才害得娘娘沦落至此,若非属下不将霄岳军调离,定然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安冉面色一冷,跌跌撞撞地走到夜项跟前:“夜项,你看着本宫的眼睛再说一遍!”
夜项抿着唇,缓缓抬起头看着她:“是属下的主意,请娘娘不要再……”
话未落,安冉就送给他一个贯穿胸腹的伤口,夜项口吐鲜血,不住地看着她。
“娘娘……”
安冉冷眼看着他,就像是在看着什么肮脏的东西似的。
“原来你也是岳潇潇的走狗?想为她开脱?
她岳潇潇魅力还真是大啊,都是个老寡妇了,怎么还管不住风骚的身子到处勾引人?除了王爷不开眼,原来还有个你?
行吧,本宫成全你,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等到岳潇潇跟你一块儿双宿双飞了。你和她倒是般配。一样的下贱,一样的目无尊卑……你们,都该给本宫的孩子陪葬!”
凝望着安冉远去的背影,夜项蠕动着自己漏风的身子,一步一步地向前爬着。任由血在他的足下凝固着。
“娘娘……不要去!王爷他,他没想放过您!”
风雪残烛中,夜项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冷。
视线逐渐模糊不清,连最后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的他,就这样顺着雪坡,一路向下滚着。
滚着滚着,坠入万丈深渊。
夜曲戴着斗笠站在不远处,看着夜项冰冷的尸体。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都锁在喉间。
他捏紧拳头,将头上的斗笠丢下山崖,决绝地背过身。
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