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
还不等慕容御问出口,岳湛禾却已然贸然侵入他们谈话的空间:“垣铃阁阁主,本座这次来,是有要事想同北境太子殿下,商议一二。”
看了看贸然靠近的岳湛禾,再看看一旁格外顺从的玲珑,慕容御好像想到了什么。
他笑笑,对岳湛禾做出个请的动作:“岳阁主有意详谈,孤定当奉陪。”
岳湛禾被慕容御客客气气地请进了屋。
坐在当朝太子面前,岳湛禾也丝毫不露怯,身上那股上位者特有的沉凝之气,犹如泰山之姿。
取出一罐上好的雪山龙井,耐心烹煮好后,慕容御将茶碗推于岳湛禾身前。
岳湛禾颇为享受地闻了闻这香气,赞叹一声:“不愧是北境太子,这烹茶的手艺还真是一绝。”
“哪里,能得九千岁的盛赞,孤还真是荣幸。”慕容御抿嘴一笑,“只是孤不明白,九千岁素来野心勃勃,怎么舍得假死脱身,从西玄政权中火速退隐?
做了这垣铃阁的阁主?”
岳湛禾面色不惊,晃着折扇,看着太子,他眼中满含称赞之色:“权倾朝野,手握大权是不错,可这桎梏也颇多啊;相信这点,太子殿下也会理解。
本座不过是皇朝政权摆弄腻了,这才换个路数活,省得乏味起来……生出些奇怪的癖好,到头来落得个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奸臣宦官,那可就不值当了。
倒是太子殿下,本座常年隐于西玄朝堂,后又游历江湖,应该不曾和太子殿下见过面才是。
那太子殿下怎么会知道……本座曾经的身份?”
岳湛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眼里多出一分探究。
“九千岁莫不是忘了?在孤年幼时,孤尚且在寺山上养病。且一直跟着忘忧大师。
忘忧大师是个难得一见的智者,也不是个喜欢躲在深山老林里避世的高僧,反而时常教诲孤,带着孤下山,见见百姓疾苦。
短短五年,就带着孤游遍了诸国,见识到不少利于民生的国策。
孤在西玄京城游历时,恰巧碰见刚得大权的九千岁挥剑斩贪官。围观群众无人不叫好。
此后几年,九千岁上斩贪官,下平叛乱,可谓是西玄赫赫有名的肱股之臣。孤甚是钦佩。”
岳湛禾眉眼一跳,并没有说什么。
慕容御又道:“然而几年前的宫中大火却将这么一位功臣烧得尸骨无存。全西玄上下无人不悲痛万分。
刚即位不过一年的西玄帝更是直接下了圣旨,为九千岁守灵三年。至今西玄皇家都还没开过一次荤呢。能做到如此,九千岁还真是非同凡响。”
鼓掌声传入慕容御的耳中,岳湛禾眼中的笑意渐渐淡去:“叫太子殿下这般夸赞,本座还真是受宠若惊,不过……这都是过去的荣耀,你们北境不是有句俗话么?好汉不提当年勇。
权倾朝野的九千岁早就死在宫墙大火之中。现如今,还请太子殿下唤本座岳阁主为好。”
“岳阁主说的是。今时不同往日,那岳阁主今日找孤所谓何事?”
“唔……所谓何事?”岳湛禾转过头,瞥向窗外的一地狼藉,“刺杀皇亲国戚,按律当斩。株连三族,想来此事的主谋是逃不过这一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