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暗牢前,一块儿锈迹斑斑的钉床,被人抬了上来。
“岳公子,这钉床可不是谁都能活着走下来。你可要想好了。这钉床一滚,可就是个废人了,就算如此,你也执意要奏明陛下吗?”
望着钉床上早已和锈迹融为一体的陈年老血,岳辉霖的心里也不禁升起了后怕。
可想来自己已然无父无母,孑孓之身,他便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我心意已决,不查明家父的死因,此生难安!”
看三番两次的劝说,岳辉霖都不曾有一丝迟疑,禁军也不再阻拦。
岳辉霖深吸一口气,脱下自己的身上的布衣,露出赤条条的上半身。闭上眼便走上了钉床。
……
“陛下,方才有位平头百姓,跑来告御状了!”
建安帝放下手中的奏折:“告谁?”
“是靖王妃,现人已下了钉床,陛下可要见见?”
“哦?这倒是有意思,前阵子苏录不是已经把靖王妃抓去刑部了吗?怎么现在又冒出一个人来?”建安帝眼里透着深思。
终究还是放下手中朱红色的判笔,宣人来觐见。
岳辉霖滚过了钉床,马不停蹄地就被皇帝接见的消息立刻就传开了。
雨越下越大,根本就让人无法平静下来,太子妃焦急地来回踱着步。
“非卿!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啊!潇潇……潇潇她不是那种人!都被关进刑部那么久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现在还闹出一个岳辉霖来告御状,只怕之后……”
慕容御的脸色亦是称不上好。
这两日他不是没想过要把王府里的那两个孩子接来东宫。可这样一来不就入了苏家的圈套吗?不管日后对靖王妃做出如何的判决……怕是都难以服众。
无奈也只得暗中照拂,谁知这还没定罪的事情又出了新的端疑?
“报!”
“何事?”慕容御微蹙着眉。
“暗卫来报,靖王府闹出人命了!”
太子妃心头一惊,不由自主地捏紧拳头。用着颤抖的声音发文:“是谁?”
门外侍从犹豫片刻。
“回娘娘,是小郡主。他们刚出了东宫,就碰上来靖王府示威讨要说法的老百姓,听亲王殿下身边的暗卫来报,是小郡主被那群百姓折辱,小郡主平日身子骨就不大好,现在又淋了雨,一下子就闭过气去了……叫了不少大夫,也只说因为胸痹。”
太子妃扑通一声跪坐在地。
她白日才见过这个孩子的……长得乖巧可人,又十分懂事;穿着红衣服,就像是观音座下的慧灵童子。
就这么个水灵灵的娃娃,没了?
“都是我的错……要是,要是我今日不叫他们过来就好了……是我害死她的,是我!”她抱着身子蜷缩在角落。
慕容御将她从地上抱起,轻声安慰道:“怎么能是你的错?放宽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