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这些天实在不太平,一连几日,有人说半夜听到女人在哭,有人说看到后园的树林子里有鬼影,有人说铜镜里显出血字。
最诡异的当属这天清早,方氏院子里,下人的尖叫声划破长空。
宋修承等人匆匆赶到时,看到的除了吓得倒在地上缩成一团的下人,还有满院子乌鸦的尸体。
在场之人皆是满面惊恐。
“是鬼,肯定是鬼,府里有冤魂啊!”
“住口!”宋修承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之说!谁再敢胡言乱语,乱棍打死!”
可这满院子死乌鸦要怎么解释?
恐惧的影子已经种在每个人的心里,不是靠强硬手段就能压下来的。
他是从兰姨娘院子里出来的,兰姨娘这会子也站在他身边,忧心忡忡道:“老爷,这样下去怕是不行啊,风言风语都要压不住了,老夫人的身子也吃不消。”
宋修承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要不,请人来做一场法事?”
他不信鬼神之说,但府里现在这个样子,做一场法事安抚人心是有必要的。宋修承没怎么想就点了头。
宋家对外的说法是老夫人和夫人都病了,做一场法事祛除晦气。
只是没想到一齐来的除了和尚们,还有几位高官贵族的夫人。
其中年纪最大、身份最高的当属相国公夫人,她为人古板,是虔诚的佛信徒,每个月都要去庙里烧香捐香火钱,对鬼神之事深信不疑。
她将宋修承拉到一边,神情严肃道:“宋大人,你们家发生的怪事我都听说了,这种事可马虎不得,若不加以处置是要吃大亏的,闹得家破人亡也说不准!”
她又说了两个亲戚家闹鬼最后闹出的大事,宋修承眉头跳了几下,面上还是一片耐心的样子。
“你可别怪我危言耸听。总之,今日这位大师是我特意为你们家找来的,对驱鬼之事最为拿手,但愿你们府上能重回安稳。”
宋修承迟疑了一瞬便道:“那就有劳国公夫人。”
法事由相国公夫人主持,自然是十分仔细谨慎,经常出诡异之事的每个角落都不可放过,尤其是生病宋老夫人和方氏院中。
一群人正浩浩荡荡地向着方氏的院子而去,忽见前方一个丫鬟急急忙忙地跑过来,面色焦急仿佛受了什么惊吓。
宋修承认得这是方氏身边的丫鬟:“发生何事如此慌张?”
“夫人......”
“是不是宋夫人又出什么事了?”相国公夫人面色一紧,“快去看看!”
丫鬟慌张地摇头:“不是,不能过去!”
越是这么说就越是有问题,众人赶紧加快了脚步。
然而一进院子,就听到一阵十分明显的暧昧呻吟声,似乎是一男一女在行欢好之事。
在场不少都是过来人,一听就明白是什么事了,瞬间脸色精彩纷呈。
宋修承脸都绿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相国公夫人才反应过来:“何人如此大胆,青天白日在夫人的院子里行此淫秽之事!算了,你们随我进去看看,一定要将这胆大包天的淫婢浸了猪笼不可!”
宋修承拦阻不及,她已经带着人冲进去了。
床上两人还在行那好事,直到门被“砰”地一声粗暴推开,才一声尖叫,慌忙掀过被子遮掩。
然而两人赤身裸体的样子在开门的一瞬就已经被看得清清楚楚。
“你是——”相国公夫人看清床上女人的脸吗,瞬间像见了鬼一样,声音都变调了,“宋夫人——?”
宋修承也看清了,这下绿的不止是脸了。
他一声怒吼:“方氏!”
“阿弥陀佛!”高僧一声叹息,闭眼不看了。
相国公夫人身后的除了一众和尚,可还有好几位高官贵族的夫人,脸上五颜六色的,眼睛都看直了。
-
不过半日,这件事便如同一阵狂风,在京城的每个角落都吹遍了。
多亏了那几位官夫人的福,连当时的情景都能绘声绘色地描述出来。
“当时地上还扔着的衣服里还有袈裟呢,那男人是今日去做法事的和尚中的一个。方氏被关到柴房里去了,老夫人气得当场就昏厥过去,一口气差点没回过来。”
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对这其中的内情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