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台紧急查了大半日,查出的事情令人瞠目结舌。
费孝是青楼常客,出手极为阔绰,在几家青楼花出去的银子足有五十万两之多。费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簪缨世家,费明稹的俸禄也不多,他花天酒地的这笔巨款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
至于廉咏志,那就更是荒唐,廉胡安最近根本没有升官的迹象,皇帝连这个念头都没有动过,他怎么就言辞凿凿他爹要官升三品了?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人必然各有猫腻。
而事实是,这两人一个是太子党,一个是离王党。
太子和离王一早也被召进宫中,在皇帝面前明刀暗箭地你来我往,吵得不可开交,不过基本是离王遛着太子玩。太子在离王面前,根本毫无还击之力。
宋时微听完觉得有些不对:“这事跟宁王有什么关系?”
秦无欢“啊”了一声:“宁王啊,是这样。这个费孝在,床笫之事上,有些特殊嗜好,喜欢对女人施暴,被他玩死的姬妾不计其数。廉咏志在吵架的时候口不择言讥讽了一句,你以为你是宁王吗......这话被现场围观的人证记下,在证词中一并说了,我猜测便是因为此事。”
秦无欢到底是个半大的少年,说这话的时候脸颊一红。
啊?
宋时微不自在地拿起茶杯轻呷了一口,颇有些哭笑不得。
她不记得这件事宁王参与过,今天君璟衍回来之后也没什么表示,大概是不会有什么严惩的。
宋时微让秦无欢先回去,继续盯着这件事,有什么消息立即告知。
很快,费明稹贪墨的事情被查出,他咬死是自己之前在地方上当参军时横征暴敛得来的,与他人无关。刑部目前也查不到任何与其他人有关的线索,离王将这件事撇得一干二净。
而太子允诺廉胡安升官的事却是怎么也撇不开干系的,太子勾结朝臣,甚至左右官员的变动,皇帝将他臭骂了一顿,勒令他在家中反省思过。离王党的官员借此机会请求严查太子和吏部的关系,情况对太子极为不利。
秦无欢将查到的东西送过来,宋时微看下去,拿着书信的手一顿。
费明稹以前是在郴州当参军。
又是郴州。
加上郴州刺史是离王一党,她基本可以断定,郴州整个州都是君泽辰的势力,那个奇怪的主簿灭门案怎么看都跟他有关。
宋时微隐隐有一种感觉。
这件看似小小的案子,背后或许隐藏着一个大秘密,说不定,对君泽辰来说至关重要。
费明稹今年五十有六,双亲皆已亡故,膝下只有费孝这个独子,平日里对他极是溺爱。君泽辰能让他咬紧了牙关去死,不肯透露半分他的事,必然是允诺了他儿子什么。
一探听,费孝果然已经被人保出,从牢里回家了。
她凝神细思,给太子妃送去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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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中,太子妃一向最是注重仪容的人,此时却面容憔悴,眼眶发红,眼底甚至有一片小小的乌青。
“太子这几日在家中发脾气,我上去劝他,他就将我一并责骂了。现在已是无计可施了,连吏部的事都要被牵连进来。”太子妃深吸了一口气,“离王已将我们逼上绝路。”
宋时微将自己的计划对她说了。
太子妃略一迟疑,便咬牙道:“好,我回去便命人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