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逻辑清晰，侃侃而谈。

云帆盯着对方的眼睛，没有回答，半晌，才开口说道，“小三，你真的变了很多，在监狱怪谈里你经历了很多吧？”

说起规则怪谈--恐怖监狱，张三的脑海里瞬间回忆起了一些恐怖的画面，他摇了摇脑袋想将这画面忘掉，但恐怖记忆就像是在他脑海中扎根发芽了一样，挥之不去。

他面色流露出恐惧，而后变成痛苦，最后是懊悔，三种情绪的变化发生在三秒之内。

对方这些表情李四也感同身受，他脸上的表情同样不太好。

云帆看着两人，有些沉默，他不清楚他们发生了什么，但绝不是好事。

彭！

砸桌声突然响起。

云帆一怔，诧异地朝李四望去，当看到对方的表情时，他眉头不由微皱，只见对方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褐色的瞳孔中写满了后悔，“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一切都回不去了！都怪我！”

彭彭！

李四控制不住地疯狂砸着桌板。

“小四，停下！你怎么了？！”

云帆赶紧制止，拉住对方手臂，李四将头倒在他的隔壁上，一遍又一遍地不断重复道：“小帆，我真该死！都怪我啊！我和小三再也回不去了！”

云帆越听越困惑，越听越不理解，“冷静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有我在都会没事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不，不要。”

李四摇着脑袋，满脸的恐惧，他身体不住颤抖，似乎受到了什么恐怖惊吓。

倏忽，他猛地捂住嘴巴，瞳孔瞪大，想要呕吐。

“小四！你到底怎么了！”

云帆越看越不对，心中也突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小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两个已经回不去了。”

一旁的张三突然插话道，脸色阴沉。

“什么意思？你们到底要说什么！”

云帆大吼道。

“我们吃人了。”

云帆：“？？？？？？？？”

“什，什么意思？”

他一时间有些没听明白。

“就是，字面的意思。”

说出这句话，张三似乎被抽干了力气突然整个人变得颓废。

嗡！！

云帆听言，脑子里突然变得一片空白，他看着两人瞳孔瞪大，不可置信，“为什么呢？怎么会呢？”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看着玻璃杯内几颗方方正正的大冰块，想不通，也想不明白，他再次拿起玻璃杯仰头喝尽，里面早已没酒只剩下冰块，冰块顺入口腔，他企图让冰块来麻木自己，他咀嚼了好几下，然后吞咽。

但冰非但没有让自己麻木反而让自己变得更加清晰。

许久，他才看向两人，“是太饿了吗？”

“嗯。”

“是在地下监狱里吗？”

“嗯。”

“这样啊。”

云帆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但笑比哭难看，“没事，吃人又怎么样？能够活着便什么都够了。”

“不，没那么简单。”

张三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与无奈，“小帆，你看过东京喰种这部动漫吗？”

“看过。”

云帆点点头，眉头轻皱，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们已经吃不了正常的食物了。”

张三的回答出乎意料但又在意料之中。

“你的意思是，如果吃正常的食物你们会直接呕吐吗？”

“对，如果只是难吃还好，我们可以硬着头皮咽下去，但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些食物难以下咽。”

“可是刚才你不是吃了一串烤羊肉串吗？怎么不见你呕吐？”

云帆疑惑。

“因为…这也是人肉。”

“什么！”

云帆“唰”得一下站起来。

“开玩笑开玩笑的，哈哈哈。”张三只想开一个玩笑缓和一下氛围，但没想到对方竟会反应那么大，不过事后一想却又很正常，毕竟正常人听到这种事情没有反应才奇怪吧。

“哇！你吓死我了！”

云帆瞪着眼睛，有些不满地看向张三。

“其实我之所以不呕吐其实是因为提前吃了一种药丸，这种东西可以令我快速消化，可以让我暂时吃下人类的普通食物。”

“但你配合着这个药丸再吃食物，你不就可以咽下普通食物了。”云帆抓住bug问道。

“不，没那么简单。”张三摇摇头，“这种药丸令我快速消化的同时又让我的肠胃无法正常吸收，也就是说我这个时候吃下食物无法令我有任何的饱腹欲，我依旧会很饿。”

“那你现在岂不是……”

“对。”

张三点点头，“我现在很饿。”

当他再次抬起脑袋时，云帆赫然发现对方的眼瞳之中闪现着一抹瘆人的红光，他看得出来这是对食物的渴望。

“小三，你该不会是想…。”

“不，我就算是咬舌自尽我都不会伤害你的，放心好了小帆，今天之所以还叫你出来，是因为我和李四两个想正式和你告别的。”

“不行！你们去哪！”云帆心脏一紧。

“我们都变成了这样，还能去哪？当然是下地狱了！”

张三苦笑，说得很轻松。

但这句话落在云帆耳朵里却是辛酸，心疼。

“不！不要！我不要你们死！我不同意！”

“小帆，我们已经变成怪物了，吃人的怪物！我和李四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了。”

张三语气惋惜，但眼神中充满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