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庶子而已,有何可劳累的,我看你是舒坦日子过久了,倒分不清自己什么身份了。”
沈冷尘骤然攥紧手心,长长的美甲抠入掌肉,抿着嘴压制心中的不满。
“妾身不敢……”
“佳玥这孩子,你办得不错,不过她倒不是你我期盼的那种性子,可也说不准就能入了天儿的眼,再不济,也是个世家小姐,我看着是有分寸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沈冷尘英眉微蹙,转头看向老夫人,
‘好哇,过河拆桥?哈,这沈佳玥的爹娘可还掐在我手里呢,我自有办法让她自己来寻我。’
“妾身谨遵老夫人教诲,那便不打扰您休息,妾身告退。”
沈冷尘假笑着从元熹格出来,一入冷玉轩便阴下脸来,
“玉儿!一会儿让人给我父亲送信去,二叔二婶这日子过得太舒服了,他们家五姑娘竟是个眼窝子浅的,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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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
白绸素服,满目的悲戚肃穆,伴着深秋的冷风哀凉楚楚。
乔楚天在车辇中就帮婉婉把银狐裘大氅系的紧了些,又将备好的汤婆子塞在她手里,自己先行下车,再将人扶着下来。
“药……”
“让子成拿,你不必做这些,若是见了后宅夫人,只管说说话就是。”
婉婉抬头去看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子,心中满是踏实。
入了谢府,四处屋檐下挂的白色灯笼随着风晃动,除了正堂传来的凄凄哭声,整个院子都安静的吓人。
柳婉婉一边走一边纳闷儿,
‘就算谢翰林职位不高,可谢长柏身居要职,下一任户部尚书非他莫属,怎地竟无人来吊唁?’
乔楚天转头看向她,便知她在想什么,俯身凑到她耳边轻声道,
“曹丞相故意今日在府中设宴,这就是要让朝臣看着,与他相争的下场,父亲这边完事儿也得过去应酬。”
柳婉婉眸子亮了亮,似乎在说,乔楚天怎知她在想什么,却只见将军明媚的侧颜,像太阳一样耀眼。
“武雍侯府前来吊唁~”
厅前管事的高声禀报,乔延江带着众人上前,武雍侯乃正一品,是以不必行大礼,身后乔楚天的品级亦在翰林之上,乔家人只微微福身,了表敬意。
而一旁披麻戴孝的谢长柏则需跪着还礼,可身旁却并未见母亲周氏和夫人苏子衿。
乔延江上前将人扶起,寒暄了两句,谢长柏红肿的眼帘一直垂着,双手作揖感谢武雍侯府来送父亲最后一程。
今日但凡能来,便是对谢家最大的善意了。
“谢大人节哀。”
“多谢侯爷,父亲新丧,家妹须为父守孝三年,原是高攀,而今天不遂人愿,两府的亲事便就罢了……”
“着实是可惜了……”
如乔延江所想无二,谢长柏主动拒了婚事,他便就顺水推舟,只是他欣赏谢长柏才能与风骨,那句可惜乃发自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