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睿在谢家老小震惊的目光中信步而来。
走到近前,众人才想起来要行礼,却被李睿免去了。
他站到谢长柏身边道,
“谢大人深明大义,正直忠良,是大雍朝难得的肱股之臣,本宫敬佩。且柳太傅乃本宫恩师,遭曹贼陷害一是受党争所累,为太傅申冤,本宫责无旁贷!只是先前苦寻不到证据,今日在朝上,因政见与曹诚相左,遭其恶语相向,重提太傅之罪,是以本宫不甘心,想再找谢翰林问个明白,不曾想还真的是另有隐情。”
谢翰林闻言,急忙上前跪地认罪,谢长柏亦是跟着父亲要跪,却被太子扶起道,
“不可,谢大人无辜,谢翰林亦是被奸人胁迫,如今有本宫在,若是可以将那曹贼一举扳倒,本宫可承诺于谢大人,不光可保谢翰林一条性命,还能保住谢家声誉。谢大人可愿相助本宫?”
苏子衿曾经问过柳婉婉,柳太傅一案,前一世,为何太子始终无动于衷。
柳婉婉听到太子二字,眼中尽是冰冷漠然,不愿再多提他一个字。
想来太子与太傅之女有婚约,京都世家无人不知,可太傅一遭获罪,便转身又和王福春订婚。这刚订完婚,有假惺惺跑来谢府,说要替太傅平反,苏子衿不禁在心中存下疑虑,悄悄地将那封谢翰林的认罪书藏了起来。
谢长柏看着太子诚意满满,且他的确有理由强势针对曹丞相,如今他又知晓了父亲的罪行,谢家恐怕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承蒙太子殿下宽宏大量,谢府上下甘为殿下差遣!”
太子面露欣然之色,宽慰道,
“好!谢大人识时务,待时机成熟,还请您与谢翰林出面指证,曹贼为私利陷害忠良,本宫定将他拉下马来!为柳太傅报仇,为柳家平反!”
苏子衿看着眼前太子,并不似夫君平日口中,那个韬光养晦,善于隐忍之人。
倒是最后这句为柳家平反,提醒了苏子衿,
‘难道说,太子意在除掉曹丞相的同时,还要给柳婉婉恢复世家女公子的身份,这是还惦记着她,要将其收入后宫?!’
苏子衿继续在心中细细想着,
‘唯有此才说得通,可太子早干什么了?这是又要平南郡王手握的兵权,又要美人,太子为何突然间行事嚣张了不少?莫不是手里有什么制胜的法宝,只有稳操胜券的人才会如此托大啊!’
苏子衿只隐隐觉得不妥,柳婉婉对太子再无情分,是以得要赶紧想法子提醒她早做谋划才行。
太子走后,苏子衿不顾身体孱弱,乘车赶往英国公府,以上门求医为由,见到了柳婉婉。
“苏姐姐怎么来了?你身子弱,可不该这样操劳,快快躺下,我为你施针。”
见到婉婉之时,苏子衿已是黄青的面容,满头是汗,心口痛到无法言语。
柳婉婉在右厢房为其诊治,好在药材针具齐全,很快就缓解了苏子衿的病症。
刚刚缓过来,苏子衿就急着说话,却被柳婉婉制止。
她柔声道,
“苏姐姐莫急,待服下这汤药,小憩片刻,让心脉稳定之后再说,什么都没有你的身子重要,这一世,婉婉就绝不能看着你有事,听我的话,喝药!”
苏子衿无声热了眼眶,更是能感受到柳婉婉的情真意切,便只好乖乖喝药。
之后又在榻上睡了半个时辰,再醒来,柳婉婉依旧守在她身边照料。
“婉婉,我感觉身子舒坦了不少,心口也不痛了,你的医术真好,比你母亲的还要好!”
提到母亲,婉婉垂下了眼眸,轻声道,
“不是母亲的医术不如我,是母亲循规蹈矩,不愿冒险尝试剑走偏锋之法。可苏姐姐这般,唯有推陈出新,大着胆子试试,才能见奇效。一味保守,怕难有突破。”
见柳婉婉说起母亲,眼中哀思凄凉,苏子衿连忙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