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是肾上腺素产生的生理反应。
“呕——”
苏晚晴忍不住,别过头,双手撑地,将南雅居所有吃的山珍海味,一并吐了出来。
她还能回忆起,刚刚剑刺进胸膛,再拔出时,鲜血飞溅在脸上的温热感。
百里长月神色难得的慌张,并未嫌弃她的呕吐物,用袖口给她擦干净嘴角。
轻轻揽过苏晚晴的肩,“别怕,一个死人而已。”
闻言,她脑海嗡鸣,身体克制不住地痉挛,脸色苍白,异常痛苦。
见苏晚晴如此,他的心脏突然间疼了一下,惆怅酸涩,不断地在胸口徘徊。
特别是抱着她的时候,那种疼痛席卷四肢百骸,清晰而难以遏制。
将她抱起,女子娇小眉头微蹙,朱唇呓语,蜷缩在他怀里,很可怜,让人徒生保护欲。
他不由收紧手力,让怀中的女子更靠近自己一点。
回到竹坞清,秋梨见这阵势吓了一跳,“小姐怎么了?”
百里长月没回答,径直把她放在床上,又给她把鞋脱了,“你把她衣服换下来。”
说完,侧身走出房,坐在院内的石凳上,微风拂过,片片杏花落在他肩头。
他没空欣赏,只觉心中一阵烦躁,想把这些杏树全砍了去。
“晚晚,怎么了!”
宋皓轩刚刚听见秋梨的呼声,立马赶来,便见房门紧闭。
他简明扼要,“她杀人了。”
“晚晚受伤了?”说完,便要推门闯入。
百里长月像看白痴一样看他,在夜郎城毒婆娘没有对手,除了城主能伤她,谁能打得过?
好歹是金陵城大城出来的人,怎么像缺失脑干了一样。
低声喝道:“秋梨在给她换衣裳,你要偷窥吗?”
闻言,宋皓轩收回手,掀袍而坐,“那她......?”
百里长月心中没底,却还是说出自己的猜测,“她杀人了,应该是第一次杀人。”
两人心思各异,皆是长久的沉默。
百里长月回想之前在水牢的每一天,苏晚晴很会折磨人,炼毒,挖肉,鞭笞,她使用酷刑,无比顺畅。
要说这样一个恶毒女人,是第一次杀人,他是不信的。
可,今日她并不像装的,她也没必要在他面前拿腔。
难不成真有一种人,满肚子坏水,内心仍是善良纯真的?
半晌,宋皓轩道:“她变了很多。”
百里长月勾起半唇,不以为然说:“或许你从未懂她。”
话音刚落,他内心巨震,惊慌失措,张口想反驳,终是没出声。
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大石,令他不安,透不过气来。
旋即,站起身背过百里长月,像尊望妻石,紧盯房门一动不动。
“嘎吱——”
秋梨拿着换下的血衣疑惑道:“我以为是小姐的血,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才发现不是。”
“她怎么样了!”宋皓轩焦急问道。
秋梨摇头,“奇怪得很,小姐虽然没受伤,但看上去极为痛苦,还吐了。”
丫头抱着木盆,问,“小姐该不会是中毒了吧!”
“别废话了,打盆热水来给她擦擦身子,在沏壶茶给她漱口。”
百里长月见两人聊起天来,阴沉着一张脸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