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钰还记得，在军事理论课程中，老师曾问过他们一个问题。

迎着远海上混杂着燃油味的海风，瑾钰现在却对瑾汐问出了同样的问题：“现代战争的最短时间可以是多久？”

瑾汐非常不合时宜的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机械手表：“三小时四十三分。”

“嗯，我也希望，再也没有人能破这个记录，也希望，这是最后一场现代战争……”

曾经叱咤风云、在全蓝星各处海面上耀武扬威的无敌舰队，三小时四十三分，他们的骄傲、他们的荣耀、他们的罪恶……随着这个数字，永远沉没在这片远海之中。

与之结束的，还有一个时代。

蓝星人，自此进入宇宙时代——虽然，是被人强行敲开大门拉进去的……

或许当未来的考古学者们，乘着灵导或零点能动力的飞船造访此地时，这些被岁月尘封的旧时代产物便会重见天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吧……

霸主国的多支舰队，曾经一度是他们傲视全蓝星最重要的资本，也是傲慢的本源之一……而此场原本便不应该发动的战斗，正是因为他们的愚钝迟缓、目中无人，造成了对瑾钰瑾汐实力的误判，才注定落败。

在事态几度升级的这半个月内，尽管娜砂向霸主国会递交了数次警告，充分陈述了两位天外客可能实力的恐怖，却遭到了学界的一致抨击，还嘲笑他们是群搞天文的，习惯性将天文单位用到对个体的衡量上。

但事实证明，就连娜砂的预估都还是保守了些……

学物理的，说娜砂的预测不符合物理定律，学生物的，说宇宙中根本不可能孕育出此等生物，就连学材料力学的，都能说上几句。

毕竟生于井底的青蛙，永远也只能看到碗口那么大的世界，并以此为范本去定义外界，自然无法想象到山峦的巍峨、河流的壮阔、戈壁的荒凉、溪谷的空灵……

而更可怕的，是种子们在名为成长的过程中，一次次被否定，被打倒，被攻击，慢慢向名为理性之物妥协，等到再次遥望井口大的星空时，才发现脑海中早已没了当初那般天马行空的想象，便成了上述之列。

“喂喂，要沉了。”瑾汐戳了戳看着夕阳发呆的瑾钰，又指了指脚下即将完全没入海面下的金属塔楼。

“嗷嗷。”瑾钰身后蝶翼缓缓显现，微微扇动，带着瑾汐一齐升空。

“要不要攻击霸主本土？”瑾汐询问道。

“感觉……不用了吧，这一战，我相信目的已经达到了。”

此刻……外太空正有无数颗镜头盯着这方海面，但到了时隔数十分钟后的现在，无数人看着画面里在大洋中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两个小黑点，此刻已经是冷汗直冒……

原本，全蓝星的多个组织都在观望着这场即将爆发的战斗，其实谁都知道霸主国的算盘与目的，却都只是坐山观虎斗，他们自然也有着自己的谋划。

霸主只不过想找一个借口，将黎明般的黎明国扼杀在青年之时罢了，而且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