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终究会是一场肉体的较量。
谁都想做猎手,把猎物紧紧控制在自己手中。
然而,猎物并不甘于只做猎人的附属品,在有限的条件下,也想过要扳回一局。
既然控制不了对方,那便利用自己的肉体蒙住对方的眼睛。
因为只有在眼睛看不见的地方,才能看见内心。
肉体和心,总有一个要沦陷。
肉体和心,总有一个会被沦陷。
......
浴室里热气升腾,我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溅在身上的水很烫,胸口的异样在舒张,带动着每个毛孔都在蠢蠢欲动。
我的身体里,好像有只怪兽,不停舔舐着双唇,抑制吞噬的欲望。
看着他性感的后背,不自觉地想伸出手触摸。
有个声音在说,抓住他,就能抓住赢的希望。
我像个痴魔的水蛭,贪婪地蠕动着,靠近自己的目标。
蓦然,看见包扎好的手指,已经开始被水浸湿。
热水渗透进去,伤口再次恢复了痛觉。
瞬间一个警醒的声音响起,温招娣,你在做什么?
你是想沦陷他人,还是在作贱自己?
那一刻,我幡然醒悟,我不是猎人,也没有坚定清醒的意志。
再这样下去,沉沦的将会是我自己。
猛地转过身,不让自己再看见这个身体,我需要冷静。
踉跄着离开浴室,没顾上自己的脚步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
身后的动静戛然停止,我听见他摸到开关,水声渐渐息止。
炎热的夏天,房间里的冷气很足。
我浑身湿透,冷热骤然交替,不禁打了个哆嗦。
还没跑出门,他就从浴室追了出来。
“招娣!”
那一声喊出来,我瞬间楞在原地。
他仅凭着一个背影,就能清楚地分辨出我是谁。
我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他在匆忙向我靠近。
又一阵冷气吹过来,湿透的衣衫像薄冰一样紧紧吸在皮肤上,凉得不行。
我在嘴上喊着:“不要过来!”
心里却极度地渴望和他靠近,或许是因为冷,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
他听见我在抗拒,脚步迟疑,速度降了下来。
此时此刻,我好像他能从背后抱住我,给我一点温暖。
但是半透湿衣下的身体,却让我有一阵羞耻感倏然升起。
胸前的双峰,被突如其来的冷气激到凸起,粉嫩的颜色被冻缩成褐色。
这么清晰可见的身体,多么赤裸裸的勾引。
我蹲下去,闭上眼睛,双臂环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对不起,我不该来找你,我是一时糊涂。”
我在说给他听,又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心里有一股委屈,哽咽了喉咙,涌上了眼眶。
“我不是故意的,是她先设的计,是她先对我下了毒,是她和南天勤串通一气。”
这些话,我以为不用解释给任何人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哭着说了出来。
“我也不想看见那种场面,我的心也很痛,我也很难受......”
“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坏,很恶心......”
终于,我把在酒店里忍着的委屈,对南天勤那张嘴脸的厌恶,和温佳怡向我求饶时的揪心,全部都发泄出来。
“这些我都知道。”
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他已经到了我的身后。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也很难过。”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委屈。”
一只温暖的手触上我的肩膀,想试着安慰我颤抖的身体。
余光中,我瞥见窗外很浅的一道身影,有人在偷偷看着这一幕。
除了做贼心虚的温佳怡,还能是谁。
她在悄悄窥探着一切,也会悄悄在心里盘算着下一个计谋。
我忽然想到,她和南天勤私下商量的交易,顿时恨从心中来。
那好吧,温招娣,哭完发泄完,依然是要面对现实。
戏未落幕,还得继续演下去。
我的身体很冷,墨真的手却很暖。
那种暖意,让我有些眷恋,有些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