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一声轻响划破虚空。
沈之衡手中瓷片如同疾电一般朝着杜元的脖颈飞了过去,杜元瞳孔一缩,慌张之下急急忙忙的躲了过去,可是脖颈之上,依旧留了一抹红。
疼痛感让他脸色煞白,身上溢出一身冷汗,他差一点就要死在沈之衡的手里了。
杜元谨慎起来,他原本觉得,沈之衡只是一个苟延残喘,毫无缚鸡之力的将死囚犯,万万没想到,就这样一个人,竟然还想着出手杀他。
“差一点”沈之衡眼睁睁的看着那瓷片划过杜元的脖颈,心中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好好学习骑射武术,倘若他学得好,这个时候,杜元应该被他抹了脖子了。
“你…”杜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却摸了一手血,他目光阴寒恐怖,怒急竟露出一抹恶劣的笑。
确认沈之衡身上再没有什么尖锐的瓷片之后,他走上前,从衣袖之中拿出一枚药丸,那药丸全身黑色,一股极其苦涩的味道在诏狱之中弥漫开。
杜元呵呵一笑,强行将药丸塞进了沈之衡的嘴里,他道:“我不亲自杀你,但是你要是自己挺不过去,那就没办法了,这药可是个宝贝,铁骨做的人吃了也得化了。”
那药叫蚀骨香,是锦衣卫特制的一种毒药,专门对付那些硬气的犯人,凡是吃了此药的人,最后都是撑不过去咬舌自尽被活生生痛死的。
锦衣卫之前抓了一个嘴硬的犯人,百般酷刑都用过了,硬是不开口,最后一枚蚀骨香吃下去,不过一个时辰,该交待的就都交待了。
铁骨都能让它化成灰,吃了此药,就如全身骨头被活生生碾碎,扒皮抽筋,五脏六腑碎成渣,整个人被磋磨揉碎,最关键的是,外人不会看出来一点外伤,也不会伤及内里,就算是查也什么都不会查出来。
只是会痛,会痛死。
倘若沈之衡痛的咬舌自尽,那么他就是自戕,谁也怨不着。
风雪吹着小窗,被纸糊住的窗子沙沙作响,杜元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最终,捂着脖颈出了诏狱。
寂静的牢房里只能听见外面的风雪声,蚀骨香开始发挥药效。
起初,沈之衡只是感觉浑身骨头发痒,紧接着就是痛,那种痛就好像把他全身的骨头一块一块的打断,然后再碾成粉末,最后接起来如此反复。
他痛的意识模糊,确实是有了想咬舌自尽的念头。
此时,已经是三更天。
谢云迢的马车已经回了汴京,她先是把陈夫人送回了陈府,陈驰此时还在刑部没有回来,并不知道自家夫人不归山一行发生了什么。
谢云迢知道陈夫人害怕宣平侯府的事牵扯到她,牵扯到陈驰,谢云迢让她放宽心,就当今日没有听过那些话,没有坐过她的马车。
送了陈夫人之后,她直接就带着魏云回了公主府。
回了府中,明月就匆匆去传了大夫,给魏云简单的治了伤。
三更天已过,公主府门口匆匆跑来一人,是刑部右侍郎陈驰派人来请谢云迢去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