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述尘一见着娴贵妃,心中那涌起来的火气也消了不少,他僵着一张脸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就沉默着没有言语。
娴贵妃见他那样子不由得眯了眯眼,随即看了一旁的桂云一眼,桂云转头就吩咐身后的宫女去把那些碎片打扫了。
然后又去把铃儿给扶了起来,铃儿被吓到了,身子都有些僵硬,毕竟伺候江述尘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江述尘发这么大的火气,她还以为是自己惹怒了江述尘。
宫女们打扫完地上的碎瓷片,然后就都被清了出去,屋子里面只留下了桂云和铃儿伺候。
娴贵妃脱了身上的大氅,又接过了桂云递过来的茶盏,她执起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热茶,随即赞叹道:“好茶。”
放下茶盏又瞧了一眼僵直站在那的江述尘,见他浑身湿透,一脸狼狈失意的模样,眉头便蹙了起来。
正想着问问究竟怎么了,又一眼瞥见了放在桌案上的画匣子,只看一眼娴贵妃就隐隐约约有了些猜测。
江述尘怕是没有听她的话,去了长公主府,娴贵妃当即就有些生气,可是又看着他一脸失意的模样,想来是没有在长公主那讨到好。
如此一想,这谢云迢还是有些分寸的,如果她能亲自做这恶人倒是好,也省的她亲自去给她这拎不清的侄子捅刀子。
只是看他这满脸狼狈的样子,又不由得有些心疼,心中也软了下来,毕竟这孩子自幼就没了爹娘,幼时就是在她身边长起来的,难免会心软一些。
把茶盏放到一旁的桌案之上,娴贵妃慢条斯理的说道:“你这是怎么了?弄得满身狼狈?”又瞥了一眼铃儿,她缓声问道:“在丫头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我也没见过你对她发过这么大的火气,她做了什么事惹你生气了?”
娴贵妃拨弄着手里的手钏又说道:“她若是伺候的不好,那就把她换了吧,既然不能讨你开心留着也就没用了,我看不用跟你回燕云了。”
她声音缓慢,铃儿却是听的心里发慌她浑身一颤,正犹豫着要不要跪下磕头请罪,一直未开口的江述尘总算是开口说话了。
他沉声说道:“与她无关。”
“哦?”娴贵妃微微扬眉:“那与什么有关?与她无关,那莫非是跟那幅画有关了?”
娴贵妃的目光透过江述尘然后落在了那画匣子上,她声音平缓却让江述尘浑身一僵,呼吸都轻了起来。
娴贵妃等着江述尘的回话,江述尘却像是被掐住嗓子一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想骗娴贵妃,而且以他姑姑这精明的程度也骗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