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身起来。打算摸着黑去看一下病人。脚刚沾到鞋子,已听到病床上窸窸窣窣的响。
“宝贝,去洗手间吗?灯在右手边。”乔远已经支起身子来说。
肖蓓没说话,径直走过去低头看他,“怎么不睡觉?”
“有点睡不着……”乔远陷回枕头说。
借着夜灯的微弱灯光,肖蓓可以看到乔远脸上难掩的窘迫,好像她是被乔远吵醒的。
她想起乔歆临走前嘱咐的话,意识到他应该还是不舒服。自己因为太累了,竟然睡沉了。
“哪里难受?”肖蓓摸摸乔远的额头,柔和了声音问。
乔远往床的里面挪了挪,拉住肖蓓的手软软的说:“睡不着就陪我一会儿。”
肖蓓犹豫了一下,那人已经挪到床边上紧紧靠着栏杆,给自己留出半张床来。她只好先坐上去,乔远已经从身后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从前面按住她的肩膀,让她无法抗拒的躺在他身边。
两人突然之间挤在狭小的病床上,身旁的人很温暖,耳畔就是他的呼吸声。肖蓓受不了这样的亲昵,后背如有电流划过。
“是不是不舒服才睡不着的?”肖蓓为了转移注意力,只好追问。
“嗯……”那人竟然示弱承认。他把头埋在肖蓓的肩窝里轻轻哼了一声。
就这一声,肖蓓觉得毕生的矜持全都破功,她回身搂住那人劲瘦的腰。这一抱就发现他比自己离开之前瘦了很多。身上几乎没有什么脂肪,只剩满身嶙峋的骨头。
乔远应该是真的难受,他拉着肖蓓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间,不敢用力,只是虚捂着。
“疼的厉害我去叫大夫,给你用点止疼药。”肖蓓问。她在国外的时候,大夫开点消炎药比登天还难,可是开止疼药可不含糊。外国人对疼痛的忍耐程度比国人差多了。
乔远却在她肩头动了动,轻声说:“不用。只是夜里疼痛会被放大,其实是可以忍的。”
“没有必要忍。我在美国的医生告诉我有时候疼痛给人造成的伤害比药物的伤害还大。”
乔远还是摇头,“这里不是美国。人们对你的期望是不一样的。不能太软弱,会有代价的。”
肖蓓一下子明白了,乔远拒绝用止疼药与其说在逞强,不如说他是在自戕。毕竟眼前的一切麻烦都是因为那个止疼针造成的。
他当年的退赛和如今的不做手术都可以归结为一种行为。是因为愧疚与无助而出现的应激行为。他的潜意识里觉得糟蹋自己能让他心里好受点。
“知道吗?你这样很幼稚!”肖蓓突然说。
乔远抬头,眼睛闪了闪,没什么底气的说:“我没有!”
“乔远,你如果更相信我一点,这辈子不至于吃这么多苦。怎么经过了十几年,你还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家里进老鼠了,所以这两天没写